“史君,您真的一点忙都不帮吗?”裴子瑜倒也不敢真那么虎,在长史的府里大闹,只能走悲情路线。bookzun
“夫人陪她到外面走走吧,开导开导。”刘瞻吩咐完自家夫人后便背着手快步离开了。
虽然只寥寥数语,但刘瞻也算看出了裴氏的为人,为了家庭私事来找淮南节度使的长史,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有所倚仗。现在裴休掌权,朝中裴氏家族为官的人多达十几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遍布京城。
裴氏确实是有所倚仗。不过刘瞻向来性子直爽,也不同她计较,让妻子陪她走走,自己脚底抹油,溜了。
裴子瑜见刘瞻就这么走了,心里很不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转身对刘夫人道:“史君他什么都没处理就这样走了?”
刘夫人走过来,挽着她的手道:“走,我们花园走走。”
两人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听刘夫人说,鱼幼薇决定嫁人,而且会改名换姓改变身份,裴子瑜一下就乐了,直夸刘瞻方法好。
哪怕全扬州人都知道鱼贤令就是鱼幼薇,碍于长史的面子,大家也得装作不知道,就算李亿回到扬州来,鱼贤令也变不了鱼幼薇。所以前面说,刘瞻全力承担了这事,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兜底。这一招叫做偷梁换柱,釜底抽薪,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李近仁和阿陌还在沙漠边缘徘徊,因为没有好的向导,两人不敢冒险走进去。
两人之前遇到一波流匪,李近仁都没让阿陌动手,自己一个人就把人打跑了。打跑了不说,还直说不得劲,这些人太不禁打了,他只相当于做了个热身。
阿陌也知道,自家主子做生意是借口,找虐才是真的。而要虐他一般人是做不到的,所以,事情难办啰。
“要不,郎君去边疆参军吧,天天打架杀人,想想也是蛮刺激的。”
李近仁斜斜地瞟了阿陌一眼,那样子像在看一个傻子。阿陌被看得不自在起来,移开眼睛看向别处,正巧一个老头赶着羊往这边来了,阿陌连忙叫道:“主子,你看。”
李近仁顺着阿陌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拿着一根长竿驱赶一群羊。
“我上去问问。”阿陌说完这话,已经骑着马跑过去了。李近仁用马鞭敲了敲靴子,一颗无处安放的灵魂,让他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想通过打一次架来亢奋一下精神都不容易。他深深觉得,他这是病了。这个病除非见到那个人,否则无法可治。
阿陌跟老人一番交谈后,骑着马又溜溜地回来了,“郎君郎君,老人说他可以给我们带路穿过这片沙漠,不过要给他足够多的报酬他才肯去。”
李近仁看了不远处那个老人一眼,从马上拿出几匹绸缎给阿陌道:“送给老人家吧,这么大年纪了,不容易,沙漠就不用他带了,我们回去。”
“啥?回去?”阿陌不相信地大叫道。他苦口婆心多少次,主子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现在突然说要回去,阿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回去,你快送过去吧。”“好呢。”阿陌高兴地应了一声,打马飞奔过去,把绸缎往老人那里一丢,说是送给他的,勒转马头就又跑了回来。
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阿陌忍不住问道:“主子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了?我们是回长安还是回广陵?”
李近仁挥鞭抽马,道:“先去长安。”他突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想马上回到长安,哪怕那里没有她,他也想回去看看。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回去,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万一皇甫枚有信过来,那信怎么穿过茫茫沙漠传到他的手里?
一念生,万念起。而这时,皇甫枚给他的信正在路上传送呢,李近仁就像受到召唤一般,奔向他未知的前尘。
也许弥弥之中自有命数,人的命运早在出生前就已经写好。而李近仁的命运就是,在他活到二十好几的年纪,一眼就爱上了那个小他一半的女孩,从此,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她。
没有她,不惧浪迹天涯。为了她,哪怕辗转中华。这就是命数,他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长安城里,李亿正春风得意,把酒言欢。三十个进士参加吏部考试,并不是人人都通过了考试,至少一半的人名落孙山。而通过考试的人中,他的职位安排无疑就是最好的。
考中的人一轮又一轮地请喝酒,李亿每一场都不落空。
这一天,他身边的随从许羡拿着一封从老家写来的信过来道:“郎君,夫人写来的信。”
李亿不耐烦道:“正喝酒呢,晚点再拿给我看。”
许羡应了一声便退下了,这一喝就喝了个通宵,天快亮的时候歇下了,等到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李亿喝问道:“信呢?信在哪里?”
许羡连忙拿出信双手奉上,李亿揉了揉眼睛,慢腾腾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慢慢地看起来。
信的开头是叙述家里的一些琐事,然后开始写扬州城出现一件荒诞的事,有人竟然谎称自己是夫君你在长安官府立过文书的妾,又说是从长安城里跑到扬州来的,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裴氏说,她相信自己夫君绝不会是这样不跟家里人商量就娶妾的人,娶妾也就罢了,怎么会脑袋发晕跑去官府签文书?这是多大的事啊。
后面又啰啰嗦嗦写了些别的,李亿已经没有心思看下去,把前面那段文字反复看了一遍,裴氏连姓名都写了上去,这就绝不会是假的。所以,那个女人是跑到扬州城并用自己的名号去耀武扬威去了吗?
看到这样一则消息,李亿有愤怒,这个愤怒主要还是幼薇出逃带给他的耻辱感,但还有一种得意,想到幼薇拿他的名号出来唬人,那代表的是幼薇对他身份上的认同啊,能不得意吗?更有一种迫切,那就是抓回那个小女人,让她乖乖地在自己身边。掀开被子,开始穿衣,并吩咐道:“收拾东西,我要回扬州一趟。”
“现在吗?郎君,天已经要黑了。”许羡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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