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大营是有规制的,各有各的坑,方位不得错乱半分。
所以此地的大营,哪怕不再是泰山脚下的大营,赵子虎寻甘罗也是轻车熟路。
同理,赶去匠营寻相里氏祖孙三人,自然也是一样的轻车熟路,甚至祖孙三人连试制纸张的角落,都还是那个角落方位。
赵子虎率领众人赶到时,相里月正挥舞一根短竹棍在打浆,大抵是想试一试,多泡了一天的麻浆,能不能造出更好的纸张。
纱框已经做了改进,深斗的纱框,可直接放在水里,无需旁人帮忙捧着了。
而老相里和胖青儿,则一人捧着一个深斗纱框,正站在篝火旁,烘烤已经打好浆的纸张。
泡浆洗浆的水有三种,试制纸张自然也三种一起试制,如此才能辨别孰优孰劣。
相里月见他到来,便停下打浆揖手见礼,口中则道:“陛下交代的事情,你竟也如此懈怠,你若再不来,我便要去寻你了。”
祖孙三人已经忙活好一会儿了,赵子虎多少是属于姗姗来迟。
赵子虎将扛在肩膀的方天画戟杵在地上,解释道:“甘宰相屡教不改啊,又不放着营中将士的损坏甲械不修,先忙活我的私事……”
“伱看这方天画戟,已然造好给我送来了……我恨铁不成钢啊,便训斥了他一顿,故而耽误了些时间!”
相里月恍然颔首,却是信了他的鬼话。
不过,一旁烘烤纸张的老相里,很不给面子的拆台道:“公子这杆方天画戟,昨日晚间便造好了。”
“甘少府就是怕公子误会,所以没有给公子送去,说要先留着压几天帐边。”
“公子怕是去了甘少府的帐篷,自己讨要来的吧?”
赵子虎眨了眨丹凤眼,坚决否认道:“大父误会我了,这方天画戟就是甘宰相亲自送到我手的……”
“唔,大父怎么又是用篝火烘干纸张?”
“这其实是不对的,火焰烘干的纸张,很难精准控制干湿程度,若烤的太干,纸张难免发脆易碎。”
“最好的法子,应该是晾晒,使纸张自然风干!”
这话题转的够生硬。
但却也成功岔开了话题。
老相里颔首道:“公子所言有理。”
说着,便捧着深斗纱框,从篝火边撤开,又向胖青儿道:“莫要烘烤了,放在一旁,任其自然风干吧,明日出发时,便放置在车上晾晒。”
胖青儿颔首答应一声,也自篝火边撤开,与老相里一起,将深斗纱框竖放在敞亮处,任其风干不再管它。
这时,相里月也打好了浆,将短竹棍放在一旁,轻缓提起纱框,使麻浆均匀兜在框底薄纱上。
待控干了水分后,便将之拿到两个竖放的深斗纱框旁,将之靠着斜放。
未干结的麻浆,若是直接竖放纱框,不免下滑堆积在一起,四十五度斜放最佳,这却是无需赵子虎指点的。
“公子,可还有其他指教之处?”
老相里饮了口茶水,一边歇息一边向赵子虎问道。
赵子虎一来,便点出了错谬之处,他自然想从赵子虎嘴里,多掏出一些规避错谬的妙招。
“暂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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