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师声音低沉:“可我们有胜算,能压过那吴神仙么?”
“师哥,他算什么神仙?”一个与李天师同为天字辈的师弟,叫梁瑞林的白胡子道士,满心不服气冷笑道:“他不过是个变戏法走江湖的骗子而已。”
这梁瑞林老道的话,引起了逍遥观一脉的共鸣。
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
“就是啊,师哥。我逍遥观一脉,才是道家正统!”一个叫刘天宝的天字辈师弟,恶狠狠道。
“师傅!不能再让吴骗子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李天师的大徒弟愤怒道。
“师哥说得对!这次要干翻崂山派,恢复女帝对我教的信任。”二徒弟平素与师哥为了李天师的衣钵传人,斗得你死我活,但大敌当前,却难得站在一起。
“我等逍遥观炼丹之道,冠绝天下。吴金源只是区区骗人之术,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那吴金源分明是个落魄书生,半路出家,能有什么道行?老祖务必要拆穿他的奸计!”
各路徒子徒孙,各种愤慨,异口同声声讨抢了他们饭碗、姜岚宠信的吴金源。
这近年来,逍遥观一脉可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随着先帝驾崩,姜岚宠信吴金源,他们逍遥观又被言官御史攻讦,骂的狗血淋头,不但没有了人投靠,也不敢像过去一样飞扬跋扈,敛财横行,时不时还要被姜岚骂,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李天师却一脸冷漠,眼带讥笑地看着这些之前内讧、一地鸡毛的师弟、徒弟们。
等他们感受到李天师的怒意,一个个说不下去了,讪讪住嘴。
“你们说完了?”李天师冷冷道。
“还请师兄训示!”梁瑞林对李天师恭敬有加,比之前几年的桀骜不驯,可判若两人。
李天师冷笑一声,痛心疾首道:“早几年,我就五次三番下令,不许犯法,不许贪财!你们呢?一个个都嚣张的上了天!连我的道令都不听了。有内讧的,有私自讨好先帝的,有结交大臣的,还有为了衣钵道统,打得不可开交的!”
李天师喷射怒火的眼睛,扫过他的师弟徒弟。
师弟徒弟们一个个惭愧地低下头。
有人羞惭道:“师兄你教训的是!早些年,我们这些人仗着先帝恩宠,得意忘形,是闹得不像话了。可现在还得师兄您发话拿主意啊。我们逍遥观一脉,也不能就此一蹶不振,被崂山派压过去啊。”
李天师颓然坐在椅子上,冷笑道:“你们都说吴金源走江湖的,变戏法骗人的。但弄了这么久,你们知道了他扶乩的手法了吗?他扶乩这一手,只要不被戳破,女帝对他就是深信不疑,我们还有个屁希望!”
他的眼神中闪过无比的凝重。
提起吴金源的扶乩,逍遥观众人都傻逼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纷纷吐槽。
“老祖啊,那吴金源的扶乩,还真不服不行!”
“我们都知道,他肯定是变戏法骗女帝来着。但具体怎么做到的,怎么也想不通啊。”
“这吴金源每次都能把女帝信封中的问题,猜的奇准无比。每次他扶乩中的答案,都正好答是所问,每次都能让女帝不得不信。”
“不瞒你说,老祖,我亲自找来了十几个变戏法的大行家。上次吴金源扶乩时,我带他们偷偷看了。这些大行家们研究了一个月,也弄不清吴金源到底怎么做到的?”
“是啊。明明每次都是女帝亲自写,亲自封,就连司礼监掌印宫女都不知道问题,那吴金源怎么猜的这么准?”
李天师看着这群没用的废物,一个个垂头丧气,瞎BB瞎议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滚!都滚!一群废物!”
那些师弟徒弟,看师祖暴怒,一个个抱头鼠窜。
李天师把他们都赶走,才颓然坐在祭坛中,发愁地仰望天空。
明天,就是女帝比拼能否统一世界的结果之日。
可逍遥观一脉,除了正常的烧黄纸跳大绳,驱鬼求吉利,尼玛根本不会玩别的姿势啊。
几十年过去,就算之前先帝多么宠信他李天师,先帝也驾崩了。吴金源人家却会玩高深的变戏法,闭着眼睛猜女帝的问题,每次必中。这让故步自封、不开发新业务的李天师,相形见绌。
“老祖啊。”李天师忍不住跪在祭坛中央,这次却不是给姜岚求神仙,而是求神仙保佑自己:“天灵灵,地灵灵,保佑弟子能逢凶化吉,求神仙指点啊。”
天上神仙:“……”
你还别说,李天师不愧是逍遥观老祖,法力无边,这一跪下求神仙保佑,神仙立马显灵了!
天边噗噜噜飞来了一只鸽子,落在了李天师的面前。
李天师激动地不能自已。
他当了70多年道士,这是第一次看到神仙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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