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计谈不上。”
这位万年县余家庄的大管家语气平淡,眼底暗流汹涌。
“孟千户不去动纪渊,无非是慑于钦天监与东宫,怕惹上大祸。
但蓝某人却觉得纪九郎是在扯大旗作虎皮,底气虚得很。”
孟长河眯起眼睛,屈指敲打桌面,发出“笃笃”声音:
“为何这么说?那天夜里,本大人亲眼见到钦天监来人,指名道姓要寻纪渊,
还有收了好处的秘书郎晋兰舟忽然转变态度,最后把放进口袋的银子吐了出来。
之后,东宫的年轻宦官亲自登门,当众言明是太子殿下召见纪渊。
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是假的?”
他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若非纪九郎背后两座靠山,委实太过骇人。
岂能容对方活到现在!
“孟千户这叫一叶障目。”
蓝大管家坐在下方,笑意吟吟。
“杀人未必要自己动手。”
孟长河眉毛一挑,似是颇为不耐,冷声道:
“你若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直说便是,何必再兜圈子!”
他最腻烦这些说话藏一半、打哑谜的穷酸,心中顿时生出怒意。
周身内气弯曲如九珠,滚走似春雷,冲出十万八千毛孔。
霎时,换血六次的磅礴气息,化为一座充塞内外的巨大烘炉。
狠狠地镇压下来!
咚!
无声巨响!
蓝大管家脸色一变,嘴角笑容凝固。
仿佛沉重山峦倾倒崩塌,使他肩膀陡然一沉。
“嘭”的一下,身下的座椅轰然破碎。
蓝大管家反应够快,勉强提起一口内气,稳住心神。
衣袍鼓荡,发出噼啪之声,消磨孟长河的骇人气势。
这才没有当场出丑,保住几分颜面。
“千户大人息怒!”
蓝大管家轻轻哼了一声,似是感到难堪,道:
“在下只是卖个关子,你又何必心急。”
孟长河大马金刀坐在上首,仍旧是那般跋扈的势态,面无表情道:
“本大人喜欢直来直去,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蓝大管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躬身道:
“千户大人应该也知道,余家庄的染坊、布行生意向来做得好,
不仅在天京有口皆碑,甚至会贩去外地。
大名府五州七郡,皆有商队、商行与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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