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我也是多说了一些,你能听就听,不能听就算了,今后你跟子婴的路,只能自己走了,我卫肆只能护卫你们到这里了,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也全靠你们自己解决了。”
“你走吧。”
“以后不要再来了。”
“也不要跟人提及你认识我。”
“我不再是你的‘亚父’,你也不是认的义子。”
“一切到此为止了!”
说完。
卫肆挥了挥手,示意韩谈离开。
神色十分的平静。
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韩谈眼眶一红,正欲开口,便被卫肆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最后也只能跪拜在地,一连磕了数个响头。
这时。
韩谈忍不住道: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我韩谈若非亚父救助,恐早就累死在隐宫了,何以能服侍子婴公子?何以能知晓这么多道理?”
“韩谈知道亚父心意坚定,也抱了必死的念头,但为人子,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亚父送死?亚父,你既已经知道事不可为,为何还要执意为之?”
“你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现在年岁已高,为何就不能放下?你非是没有亲人,我韩谈便是你子,为何就不能让我尽孝?现在朝廷根本不知亚父活着的事,亚父你这又是何苦呢?”
“韩谈实在不解。”
卫肆大笑道:
“因为我卫肆是小人!”
“我就是鼠目寸光,见小利而忘命!”
“我知道嬴政的所作所为是对的,但那又如何?”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我就是看不惯嬴政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也看不惯秦廷霸道恣睢的强势,嬴政当年杀我妻小,杀成蟜公子,我若是不作为,岂非是要陷自己于不仁,不忠,不义?”
“我卫肆忍气吞声了大半辈子,难道临死还不能报复一回?”
“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在嬴政眼中,人命如草芥,那我便挑起乱世,让秦廷去杀,我倒想看看,嬴政他敢杀多少人,十万、百万、千万?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杀的天下遍地白骨。”
“他想要一个合格的储君,我便偏要毁了秦落衡,让他们父子互相猜忌,他因囚母、杀弟之事,对孝道十分注重,但我便偏要让他骨肉相残,兄弟互相残杀,甚至让他也难逃其中。”
“我卫肆就是一个小人!”
“嬴政敢车裂以徇,灭我宗族,我又岂能让他安宁?”
“若非现在年老体衰,不然我定要搅的天下翻天覆地,搅得天下动荡不安,搅得天下动乱四起。”
“你以为天下士人不懂这个道理?”
“但触及利益远比触及心灵要难,你可以让他们动容、动情,只是想让他们真的做出改变,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一旦牵扯到自己的本来利益,人都是自私的。”
“他们不知道天下一统的好处?”
“知道。”
“但谁又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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