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起守卫森严的诏狱,城外小闲园的防备力量顾紫荆早就试探过了,陆寒江自然也会临时加派些人,做个样子。
自古以来,攻城拔寨的难度远要比平野决战高,小闲园和诏狱都不是容易得手的地方,顾紫荆最大的胜算,便是在押送人质的途中动手。
路上雨势稍减,但往来行人仍是匆匆,陆寒江撑着伞停在了一处旧书摊的面前,沙里淘金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这摊位的主人和陆寒江也是熟人了,几次被他买走了一些冷门的旧书,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他一边随意地翻找着书籍,一边和摊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正看书呢,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声,摊主蹲在雨蓬下,只瞥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嘴里唠叨起来:“别看了,没啥看头,八成又是一群公子哥在闹腾,碍不着咱们。”
陆寒江拿起一本游记翻看起来,随口道:“平日里这些热闹,老哥见多了吧。”
“可不是,”摊主一摆手,满心厌烦地道:“一群游手好闲的官家子,要不怎么说这做人呐,第一还是得靠投胎唷。”
陆寒江笑笑,没有答话,那边的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人群就散去,只留下一个模样狼狈,胡子拉碴的颓丧青年。
小雨飘飘,青年只将折扇往头顶一挡便了事,左边拉住一个行人问两句,右边又对几个商贩作揖请教。
陆寒江只是随意瞥了眼,觉得那青年似曾相识,直到他一路问到了这旧书摊边上来。
那青年眼中尽是疲惫,却不曾停下休息片刻,抬手便对陆寒江作揖道:“兄台,不知你可曾见过萧兄?!”
“嗯?”
陆寒江一愣,他确实取过“萧不弃”这个名字,不过那是在应天府的事情了。
如此想着,他抬头仔细看着那激动万分的青年,好半天才认起来这是谁,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人,惊讶地道:“姚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盗匪?还是你加入丐帮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寒江在应天府寻找偃师踪迹之时,在葛先生家中遇到了姚喻之,本该是翩翩公子的他,如今却好似落难了一般,模样凄惨地很。
“萧兄,可算是找到你了。”姚喻之一句话没说完,拽着陆寒江的袖子就呜咽地哭起来了,彷佛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终于找到倾诉之人了似的。
这番举动自然引来了不少人注目,连那摊主都是眼神怪异地看着两人,陆寒江好不尴尬,连忙把袖子从姚喻之那抽回来,他好笑地道:“姚公子也是堂堂男儿,莫要哭哭啼啼的,来,先换个地方。”
不好给那旧书摊的摊主添麻烦,陆寒江领着姚喻之随便寻了一处无人的檐下避雨,顺便问道:“姚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平复了情绪之后,姚喻之有些尴尬地把脸收拾了一番,还未曾开口却是已经忍不住叹气了:“唉,萧兄,连月来,在下苦苦寻找你的踪迹,今日总算是找到你了,唉。”
这叹气一声接着一声的,把陆寒江都整地挺无奈的,他问答:“不知姚公子寻在下有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啊,萧兄还不知道吧,那一日自你闯那机关阵失败之后,芸儿便也下场一试,未曾想,竟是破了这阵法。”
姚喻之有些唏嘘地说道:“那时候萧兄已经离去,在下和芸儿被那葛老儿百般挽留,无奈只得暂住于葛家,那老头像是魔怔了一般,日日都拉着芸儿去那机关阵中,说要传授她机关秘术,转眼半月已过,在下想要告辞之时,却发觉芸儿已经不见踪影必是那葛老儿做的好事!”
说到最后,姚喻之已是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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