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枢很快带着佑果离开了宴会现场,借口是佑果身体不适。宴会的主人一翁没有阻止两人的离开,端着杯血虚伪地和玖兰枢寒暄几句后,虚情假意地问:“佑果大人情况还好么?”
“还好。”玖兰枢笑笑,将佑果抱得更紧了一些,“不必担心,一翁。”
佑果此时正低着头靠在玖兰枢身边,发丝略有些凌乱,不过却并不影响他那张初具美感的脸蛋,他一直没有抬头看一条麻远,一条麻远便也以为佑果是胆子小,无所谓地移开视线。
“那就先暂时分别吧,枢大人。”一条麻远彬彬有礼,十分尽到主人的职责,一路将玖兰枢和佑果送出门,最后道:“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
玖兰枢这些年将自己的情绪修炼的越发出神入化了,就算心知肚明一条麻远不怀好意,可他还是能若无其事地朝一条麻远微笑。
他带着佑果一路出了宴会的场地,坐上蓝堂永路派来的送两人的车,低调的车辆缓缓行驶在积雪的路面,车轮经过时带起一串细碎的雪片,寂静的车厢里玖兰枢缓慢地抚摸着佑果消瘦的脊背,佑果过了很久才像是缓过神来一般从玖兰枢胸口抬起头。
不是一条麻远以为的恐慌,佑果此时脸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从刚开始发现玖兰李土卷土重来的震惊到恢复冷静和克制,佑果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
“李土又出现了。”佑果轻声说:“哥,他想吃了我,我看得出来。”
能像玖兰李土那样疯的吸血鬼也少有,一切约束吸血鬼的道德和法律对他来说比纸还脆弱,做事随心所欲毫无顾忌的玖兰李土是个魔鬼,可正因如此,他也变得十分好懂。
沉睡的这些年玖兰李土变得更疯狂了,仅仅只是短暂的照面佑果就看出了玖兰李土此时的饥饿,他饿的发狂,要不是他的身体没有办法自主活动只能靠寄宿在一个孩子身上活动,佑果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咬穿他的喉咙。
“要告诉树里和悠才行。”佑果急匆匆地开口,“玖兰李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上来。”
虽然树里和悠已经尽力将自己的住址隐藏,但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总会留下痕迹,有元老院帮助的玖兰李土只要愿意花费时间慢慢找,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们此时藏身之地。
玖兰枢却没有回答佑果的话,他靠在椅背微微合着双眸,眉心有几道褶皱,佑果抬头看来时玖兰枢脸上正好显露出些许疲惫之色,这很少见,在佑果面前玖兰枢一直都保持着完美的形象,现在忽然流露出的几分脆弱反而让完美到近乎虚假的玖兰枢变得真实起来。
佑果因为玖兰枢的疲态微微愣神,手指摸向玖兰枢的眉心,佑果有些担忧地开口:“哥?”
玖兰枢因为佑果关怀的动作又睁开双眼,他握住佑果的手摇摇头,眉间的褶皱又展开:“我没事,刚才有些头疼。”
那种疼痛来的太快太猛,短短一瞬间玖兰枢眼前闪过许多的场景,可是等他想要抓住时却怎么也抓不住,佑果叫他的声音将玖兰枢从那阵剧烈的痛楚中恢复清醒,同样也让玖兰枢心底升起十分的怀疑。
那些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的片段到底是什么?
这些事玖兰枢没有对佑果说出口,他其实是不想让佑果为他担忧,准备自己好好琢磨那些记忆片段到底是什么,不过佑果却因为他的话对一条麻远多出许多怀疑。
“是不是一条麻远?”佑果第一反应就是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一条麻远,只是没有证据,便只能猜测:“是血里有问题?还是他偷偷给你下毒了?”
佑果捧着玖兰枢的脸,目光炯炯。
佑果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一条麻远的,只是他这次还真是有些冤枉了一条。
玖兰枢便因为佑果这充满担忧和急切的动作微微笑起来,似乎刚才的痛苦也不算什么了,落在佑果后背上的手轻轻拍了
拍,玖兰枢温声道:“应该不是,一翁暂时没有那个胆子。”
虽然一条麻远确实对纯血种的存在抱有恶意,但是真让他亲自动手害一个纯血种也绝无可能,毕竟元老院定下的法律就摆在那里,如果一条麻远真的动手了,那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比起自己亲自动手,一条麻远更希望纯血种自相残杀,这既不会触犯血族的律法,也可以兵不血刃地解决所有纯血,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暗中帮助玖兰李土。
两个人私下谈话时的声音很小,轿车匀速行驶在漆黑的道路上,直到开车的司机忽然停在半路,紧急刹车导致轮胎打滑,在地面摩擦出一道道漆黑的车辙痕迹。
“怎么回事?”
玖兰枢声音冷下来,他的视线从前车的挡风玻璃向外看去,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出现了七八道隐隐绰绰的身影。
“是袭击。”开车的司机紧张地吞口水,他只是个普通的levelc,“枢大人,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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