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桑觉来到了研究所门外。
这栋建筑充满冰冷的科技质感,走进大厅更是浑身一凉。
桑觉觉得有些亲切,毕竟他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恶龙。
不过母星的那个研究所比这个大得多,几乎有主城的一个区大。
桑觉走到接待员面前,礼貌地问:“请问今天送来的感染者在哪一层?”
看到霍延己的通行卡,接待员很快回答:“在三层。”
“谢谢。”
“叮——”
“三层已到达。”机械声响在耳边。
电梯门一开,桑觉差点撞上低头翻阅资料的希尔。
“是你啊,又见面了。”希尔笑了,“有什么事吗?”
桑觉说:“我来探望刚刚送来的感染者。”
希尔合起手上的资料:“路有点绕,我带你去吧。”
桑觉乖乖点头。
没走几步,他就透过厚厚的防护玻璃看见一株熟悉的植物——他带回来的那株‘忘忧蔓’。
两天不见,这株藤蔓又长大了一些,像是感受到他的到来,突然开始躁动,一下一下地撞击玻璃容器,旁边的研究员记录着它的变化,却没注意到经过走廊的桑觉。
桑觉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型蛋糕,除了类人污染物以外的怪物全都想来咬一口。
希尔:“你要探望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卡尔。”
“姓氏?”
桑觉诚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希尔无奈一笑:“好吧,希望不要有重名,今天一共有二十一位前居民自愿成为实验观测对象。”
桑觉眨了下眼,他对死亡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即便知道这二十一个人都会在接下来陆续死掉,对他来说其实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只有老卡尔稍有不同。
希尔让桑觉穿上一次性隔离服,并提醒道:“和感染者保持距离。”
一分钟后,桑觉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老卡尔,孱弱,苍白……他们仅仅一个多小时没见。
看到他有些意外,老卡尔八卦道:“你跟霍延己到底什么关系?”
桑觉能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和霍延己的关系不一般,这种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他是我的……”桑觉说,“朋友。”
“我看未必。”老卡尔挑了下眉,“真不是上过床的关系?”
“交配?”桑觉解释道,“不是的。我是雄性,霍延己也是雄性,我们还有物种隔离,不可以交配。”
老卡尔:“怎么不可以?虽然法条禁止畸变者和普通人上床,但弄在里面的是霍延己又不是你,只要他戴好保护套,不弄出血,他不会被你感染的。”
“……”
桑觉决定不和老卡尔讨论这件事了,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片样本区有很多像老卡尔一样的人,都在一间间隔离病床上,研究人员走来走去,不断记录状态。
老卡尔隔壁的那位感染者几乎在床上化成了一瘫红色的黏稠液体,只剩半个脑袋还未融化,黑色的眼珠子透着浓浓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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