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崔元跟朱晖的矛盾,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朱晖现在已经垮台了,当时崔元跟朱晖一些战略思想上的争执又是在人前发生的,以至于在事后别人会把这件事当成笑谈。
到眼下……
互相顶撞的两个人,保国公的富贵已经成为过往云烟,崔元却扶摇直上。
还不说明问题吗?
刘宇平静了一下心神道:“难道让本官一介巡抚都御史,听他一介武夫的调遣不成?行军治军,那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幕宾道:“话虽如此,但始终皇亲国戚这层身份,还是不好应对,场面上还是要和缓,最好是能投其所好,让他可以甘心为您所用。”
刘宇站起身来,气得是来回踱步。
他嘴上还在嘀咕着:“这个来了,本官要投其所好,那个来了也要投其所好,可他们所好的根本就不是一种东西,有的为名有的为利,财色兼收的人也有,可就是这种本身依附于皇室的驸马,他好什么?”
幕宾也听出来,刘宇这其实是采纳了他的意见。
虽然在抱怨投其所好这条有点折辱人格,但没想抛弃,而是在想崔元喜欢什么。
这说明……自己这位主公,那可真是个会玩场面事的“大人物”。
幕宾道:“军门您也说了,不为名就为利,或者名利都给他。只要前线取得战功,那对您不也是有助益的?若是闹得不和,这一战他无法取胜,回去之后也不好跟陛下交差,其实就是个互利互惠的事情。”
“想说什么,直说。”刘宇道。
“来了,就跟他把话挑明,都是想为大明建功的人,出兵之后他有什么能耐,让他去,也让他自己开条件。想要什么就跟您说。”幕宾道。
“他能好意思说吗?这不成了公然索贿?”刘宇似乎不太赞同这主意。
幕宾笑道:“这要是在战后提出来,那必然是不妥的,可要是在战前,他还要仰仗于您,情况就大为不同了。先前他顶撞保国公,那是他什么都没有,军中一无声望二无人脉,他无所顾忌,如今他已成为勋臣,以后还想在军中积累人脉,难道就敢上来跟您唱反调,闹得不欢而散?”
刘宇的愁容,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点头道:“有道理啊。他也要仰仗于本官,我怕他作甚?”
幕宾道:“另外还有安边侯那边,虽说安边侯名声在外,但据说就是个纨绔子弟,之前全仰仗于蔡国公的相助,才屡屡取得战功,这次他来只要把场面事做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偏差。”
刘宇满意点头道:“看来你已经有全盘布局了,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安排。从账上先支个一千两银子,给你交际和打发之用,够了吧?”
幕宾笑道:“足够也。”
刘宇道:“把事办漂亮一些,什么粮草调运,将士饷银什么的,一文钱都不允许拖欠,至于朝廷归不归还什么的,也都先不计较,既然陛下现在看重蓟州镇,那我也不能让陛下失望啊。”
幕宾道:“那可能花费的就要多了。”
“吝啬这点作甚?让下面的将领,也都老实一些,最近都消停消停,城内的商铺要搞得红火一些,人丁兴旺,就算来的不是监察民情的官员,也把他们当成是朝廷的钦差,地方治理的情况如何,他们会转告给陛下,咱紧邻顺天府,可不能搞欺上瞒下那一套啊。”
“是,是!”
……
……
大同镇外,威宁海。
王守仁带兵再一次踏足威宁海,望着面前的威宁海子,他心中多有感慨。
“军帅,已派哨骑查过周边数十里,并未发现有鞑靼人活动的踪迹。”
副将已将消息带来。
王守仁微微点头,用马鞭指着面前的湖水道:“就在这周围埋灶,半夜时出兵,再往西走,一路就不停了。”
“是!”
将领马上去传令三军。
却在此时,随军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行千户事的王时,策马到他旁边来,笑着恭维道:“王军门,您看才刚从猫儿庄出来不过一天多时间,就到威宁海,您看要不要在这里巡视一番,顺带祭天后,再上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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