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将士们已经跟不上了,有的已经在叫苦,这两天已经走了将近二百六十里,有牲口驮的还好说,别的……都已经押后很远了。”
副总兵高丕策马到杨一清的车驾之前,跟杨一清诉苦。
本来这差事应该是由郭鍧来,但郭鍧现在不想开这个口,难得有了军功,唱反调的事,还是让手下来。
杨一清看着即将昏暗的天色,追击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加一个下午,他自然知道再这么追下去,先撑不住是他这一路。
杨一清问道:“平江伯的人马可有跟上?”
“难啊,大人。”高丕道,“咱在行军,平江伯就算拍马来追,也需要个几日。”
杨一清道:“平江伯应该取道于灵州所,截鞑靼后路。”
高丕没回答,显然他没法去影响陈锐的决定,就算现在给陈锐去消息让他配合,都来不及。
杨一清也有些气恼,道:“大明的将领,都这么没有担当吗?鞑靼人照这架势,是想过黄河,不是往河套方向去,如果到了宁夏前卫的地界,可以配合守军将士,将其困在黄河沿岸,让其无法渡河。”
高丕道:“大人,那是要追到黄河吗?这么走,可能还需要……一两日。咱越行越慢了。”
“鞑子那边也快到极限了!”杨一清道,“难道不追,让他们继续在大明的地界肆虐吗?现在就算是为了百姓,也要追击下去,跟将士们说,这事关到他们的军功,还有他们一辈子的荣光,这种事他们此生还有机会经历吗?”
高丕心说,这话听起来不对味。
难道我们跟你杨大人打了这么一场仗,就一定是人生巅峰了?
凭啥以后不让我们再立个更大的功劳?我们的人生目标可是很高的。
“鞑子也是强弩之末,先让后续跟不上来的……尽可能追赶,而骑马的则不可松懈,再去跟武安侯、襄城伯和建昌伯说,让他们紧随而上。”
就在杨一清布置时,高丕突然想到什么。
高丕道:“襄城伯的一路已在我们前面,建昌伯已经落下有近一百里,也不知是否跟上,至于武安侯……是最靠近我们的。”
杨一清点头道:“看来襄城伯能在边镇立足,是有其本事,本还以为他也是酒囊饭袋之徒,是我轻视他了?”
连杨一清都没觉得,李鄌跟别的那些勋臣有什么区别。
高丕道:“那大概是他们战场上立功,正憋着一口气。现在弟兄们也不想被他们抢走功劳。”
本来是合作的两批人,毕竟没有竞争压力,李鄌才只有两千人马。
但因崔元在石沟城南线的优秀表现,再加上这次追击如此卖力,会让宁夏地方边军将士觉得他们是有意要抢夺功劳。
“有竞争才好,也跟下面的人说,不能让人看扁了,这是咱宁夏的地头,难道要把功勋拱手让人吗?”杨一清鼓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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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杨一清也没把李鄌或是崔元当对手,只是现在要拿这二人当鲶鱼,激励麾下将士。
……
……
京师之内。
战报即将到来,京师内却对此有诸多的议论,不同于张周对杨一清的看好,京师内无论是文武官员,还是社会舆论,普遍都不看好杨一清和他宁夏的数万将士。
连研武堂内,对杨一清似乎也有很多意见,主要也是因为杨一清不是张周的嫡系,从研武堂内多数人把自己当成是张周的门生角度来说,那杨一清就是政敌。
不经过张周栽培的带兵之人,怎可能会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呢?连花马池一战,明显也是张周提前算好了时间地点,让杨一清去捡大便宜。
而最近京师中市井舆论,简直是要把张周吹到天上去。
无所不能,好似天神下凡,指哪打哪,鞑靼人都鬼使神差听张周的,跑到花马池去送死。
这天张周还在戏楼内观赏戏曲的排练……当晚戏楼并不对外营业,而是在排新戏,而张周作为幕后东家,自然是要过来指点一下的,既要履行东家的责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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