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宗的吹捧一听就是阴阳怪气,戚瑾君子姿态十足,恭维别人也很像诚心诚意。
可元祐帝见过太多戚瑾这样心口不一的人。
首先就是朝堂上的文官们,甭管他们在政见上如何不和,真要虚与委蛇的时候,夸对手也能夸的天花乱坠。
还有曾阁老病逝的时候,陈廷鉴都掉眼泪了,但曾阁老的病因就是他太害怕被陈廷鉴报复,这两人能有多深交情?
从小到大就被一群惯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围着,陈敬宗便成了元祐帝接触过的屈指可数的性情中人之一。
为了保留陈敬宗的这份真性情,元祐帝也不会将刚刚的对话告诉任何人,免得陈敬宗挨了母后或姐姐或陈廷鉴的训斥,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推心置腹。
“你们都不要自谦了,比比吧,两刻钟内,就在这山上,谁猎到的麻雀最多,朕便夸谁的箭法好,自有赏赐。”
元祐帝话音一落,陈敬宗背着弓箭先出发了。
戚瑾动身之前,不忘叮嘱元祐帝在山顶的凉亭中坐好,以免被他们的箭伤到。
元祐帝从善如流地去了凉亭,曹礼率领几个小太监围在亭外。
元祐帝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脑海里还是陈敬宗对戚瑾的不满。
不是元祐帝偏信陈敬宗的一面
之词,而是陈敬宗实在没有必要撒谎,他真想诬陷戚瑾什么,也该给戚瑾安个罪名,而不是那种无伤大雅的口舌之争。
所以,戚瑾的肚量是真的不大啊,竟然因为一次演武比试的输赢嫉妒陈敬宗,看似君子,说的却是小人之言。
陈敬宗沾了陈廷鉴的光是不假,戚瑾不也是沾了母后与他的光?
亏他还以为戚瑾多么光风霁月,实则竟是个输不起的。
元祐帝还是更喜欢陈敬宗那样的实诚人。
两刻钟后,陈敬宗、戚瑾回来了。
陈敬宗用一支箭串了密密麻麻的七八只麻雀,麻雀死状不雅,足见陈敬宗这个人也不讲究。
戚瑾很文雅,他只射麻雀的翅膀,一共猎到四只,绑着它们的脚,四只麻雀扑棱棱地还想逃走。
“驸马好箭法,臣甘拜下风。”
戚瑾看眼陈敬宗的收获,惭愧地对元祐帝道。
元祐帝越发觉得腻味,武将就是要打打杀杀,戚瑾在这里装什么风雅,他又不是姐姐,见个死麻雀还要伤怀一下。
“就赏驸马陪朕共用午膳吧。”元祐帝公允地道。
戚瑾神色如常,陈敬宗欲言又止。
元祐帝:“你想要别的?”
陈敬宗咳了咳:“臣进宫时,长公主还在生臣的气,臣倒是想请皇上赏臣一样长公主喜欢的,臣好借花献佛。”
元祐帝差点忘了这个,顿了顿,对曹礼道:“去年内库是不是录入了一双和田白玉莲?你去拿来,赐给驸马。”
曹礼马上去办。
陈敬宗迟疑道:“会不会太让您破费了?”
元祐帝:“你要讨姐姐欢心,送差的只会火上浇油。”
说完,见戚瑾还在一旁站着,似乎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元祐帝摆摆手,叫戚瑾先退下。
戚瑾敛眸,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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