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重一轮传功讲道,座下四人皆是竖起耳朵聆听,不时提出一些关窍问题,尤其是虚天功通元境的法诀及运功线路,几人理解起来各有歧义,聂重不得不逐字逐句解读,不时在身前划出灵图演示。
柳轻衣坐在下首看着不断展现的灵图,耳听着聂重细致入微的诠释,心中暗叹:“这等待遇确实是外门弟子无法享受到的。”
说到御灵六术的概念上,严宽已是思忖着问道:“师尊,既是六术,是否仙兽必须全部习练这六术才算合格?”
聂重闻言捻须道:“那倒不是,这御灵六术除了第一术‘通灵’之术是必学之术外,其他五术却是因人而异、因兽而异,并不需要全部习练。”
“不需要全部习练?难道是我们资质不够?”黎德强脸上一愣。
聂重摇头解释道:“只因这六术中,通灵之术乃是沟通仙兽的基础,后面五术却是偏重于仙兽的操纵运用,针对仙兽的不同特点,自然各有偏重。譬如有些人的仙兽个体实力强大则主修‘加持’之术,有些人的仙兽与人的功法属性比较契合则主修‘转元’之术,有些人的仙兽恢复力惊人则可以主修‘合击’之术,更有一些至为特殊的仙兽虽然战斗力不强,却擅长模拟和潜行,境界提升上去便可修行‘化生’之术,总之是各有千秋罢了。”
“难道不能兼而习之?”柳轻衣眼神闪烁。
“那也得等修为提升上来才行,很多仙兽到了后期都会兼习化生之术,一开始却也只能侧重于一种,方能有所建树。”聂重淡然一笑。
步鸠眼神一凝道:“师父,你只说了其中五术的适用情况,还有一术“附体”却是没说到。”
聂重道:“此术不说也罢,只因这六术中的‘附体’之术,相比起其他五术来,基本处于比较尴尬的地位,甚至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步鸠大惑不解地道:“这是为何?!”
聂重表情略显凝重,沉声道:“所谓‘附体’,乃是以仙兽魂体附着到人身上,从而使人以拟兽状态进行战斗,并拥有仙兽部分天赋技能和属性。此术虽然对修士本体增益极强,却是六术之中风险最大的,被列为极少人碰的禁忌术法。以仙兽魂灵之体附着修士身上长期战斗,一旦修士神魂遭到兽性侵蚀,往往非癫即狂,甚至陷入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结局。”
严宽惊叫道:“这么严重?那谁还敢修炼此术!?”
聂重沉声道:“我们御兽门派修士本来极少靠自身战斗,往往借助仙兽便能轻松击败对手,习练运用‘附体’之术往往得不偿失,久而久之,此术在我天兽门中便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总之,御灵六术只要择一两门潜心修习之,便可强出其他仙门弟子一大截,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严宽一脸兴奋地道:“照此说来,我们天兽门修士只要修习了御灵六术,便有了碾压其他仙门修士的实力?”
聂重顿了顿道:“那倒也不尽然,虽说我天兽门弟子有烙印仙兽这一大助力,却也有两大通病,其一是分心御兽,个体实力增长缓慢。其二是攻击大多依赖仙兽,本体攻击力不足。一旦被人击伤仙兽,或者被人破防擒住本体,则容易形成掣肘,被人各个击破。”
柳轻衣想到紫延果之约,天兽门弟子不许使用仙兽和钹兰衣之后,一连数轮败北,大为认同地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你倒有些见识!”转而想到面前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不由面上一苦,讪讪地道:“师尊,恕罪,弟子口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个口头禅。”
聂重眼神漂浮地瞟了柳轻衣一眼,续又道:“我兽门弟子在同境界虽是占尽了优势,随着境界的提升,由于耗用大量精力培养仙兽,所习环术更是偏重于策应仙兽,修士本身的战斗能力渐渐被人拉开了距离。不比其他仙门更注重于修士本身实力的培养,越到后期,兽门修士就越依赖仙兽,本体实力大大弱于仙兽的弊端便会显露出来。为师百年前到东灵仙国便是吃了本体积弱之亏,以至于烙印仙兽被人击杀之后,自身毫无还手之力。”
聂重说到此处,眼见四人齐齐面露凝重之色,忙话锋一转道:“不过对于本体修炼滞后的情况,起码也是凝丹期之后的事了,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对于你们这些低阶修士,天兽门的御兽之术却是如虎添翼,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据我所知,东灵仙国的御兽门派便没有这样的问题。”
重明堂外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聂重想到几人都是刚刚入峰,尚需各自安顿住处,声音一转道:“今日传功到此为止,十五日后为师再到重明堂来传道。你等自行选择缈远峰上灵气充沛之地构建洞府,为师居住在东极‘上慶洞’,功法上若有不明之处自可前来‘上慶洞’寻我。”
说罢已是起身往重明堂外走去,临出门之际交代道:“这峰上有许多果实、灵株可以果腹,更有诸多野物、兽类可以猎来烹食,尔等切不可随意滥杀,更不得放任仙兽大肆屠戮山中生灵。”
聂重说完出门,四人已是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道:“弟子记下了。”
少顷,只听重明堂外响起一阵衣袂破风声,聂重化为一道白影向缈远峰东极飞射而去,只留下重明堂前大眼瞪小眼的四人。
步鸠略一迟疑,便选了东极方向走去,在他推想中,既然连师父聂重的洞府都建在东极,想来东极之上必有独到之处。
严宽许是心中傲气使然,却是转头去了西极,并未跟着步鸠去东极凑热闹。
黎德强自然也跟着严宽去了西极构筑洞府,他登天梯得严宽一番扶持,俨然已将其当作主心骨,凡事也甘附骥尾。
历来天兽门内门弟子,在各峰之极上构筑洞府,都有一番道理讲究。
六峰之下镇压灵脉,却是峰值愈高,灵气浓郁程度愈厚,是以在各峰极顶之上筑府,也算是有例可循。
柳轻衣自然是丝毫不懂这些道理,他没有像其他三人一般去峰极上挖掘洞府,却是在缈远峰四处闲逛,最终选了峰下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仿照湖庙村大湖边的‘柳轩’式样,祭起飞剑砍伐树木,自行搭建了一座简陋的木屋作为居住之所。
从此木屋的正堂一步跨出,望得见山、看得见水,居住起来倒也舒服惬意。
他在这样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筑府,也自有一番道理,只因其一身所学颇杂,飞剑、魂幡、大芫剑经等物皆是不便示于人前,远离聂重和其他三人所在的峰顶,在这偏僻之处修炼飞剑和祭炼魂幡之时,便能免去被几人撞见的顾虑。
他想到湖庙村湖底堪堪修成的大芫剑经第一式“星火燎原”,便有些心痒难耐,此处虽不比峰极之上,灵气浓度却比外面的灵修谷充沛太多。
感受着缈远峰上浓郁的灵气潮涌,他取出剑囊,祭起飞剑盘旋于空,抬手将那“星火燎原”使了出来。
只见飞剑清鸣一声,幻化出星星点点的微茫,朝前飞行了一小段距离便即栽倒在地,在这灵气葱郁的缈远峰上,终究无法支撑起这招‘星火燎原’的施展。
柳轻衣心中暗道:“果然是上古之术,其施术条件确乎有些苛刻,看来只有使用灵元石一途了。”
他虽心知这道剑术乃是吞金兽,此刻手痒之下,咬牙自灵环之中抖搂出一千块灵元石,悉数堆摆在了木屋外面。
面上犹豫半晌,口中一声轻吟,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将青色飞剑再次祭浮于身前。
此时天上已有星月高挂,门前空地上堆砌的灵元石更是熠熠生辉,同天地争映起这方狭小的空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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