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丫头不该问的别问。”
经过琳琅一事,他算是认可了她的能力,但一想到那些戳他肺管的话,老县令就难以对她挤出个好脸色来。
这丫头性子乖戾邪僻,狂妄到了极点。
再要是多夸上两三句,那尾巴指不定得翘到天上去,他才不会叫她得意。
那张脸始终板着,但素娆听得出他已经没了什么火气,好脾气的笑道:“周大人说的是,先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想必也不会和我一个小丫头计较的吧?”
“小女这厢给您赔罪了。”
素娆拱手作揖,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她这样放低姿态令周济峰有些意外,打量了她片刻,心底最后一丝怨念也消散不见,板着的面色终有所松动。
他捋了把花白的胡须,撇开眼没好气的道:“你都这么说了,老夫再要与你计较,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肚量?”
“你这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真是一肚子坏心眼。”
“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素娆莞尔一笑。
周济峰直接被她气笑了,“你这脸皮也是够厚。”
不久前还和他吹胡子瞪眼,毫不留情的一通顶撞,这会乖巧的又像是收回了爪牙的小猫,让人一拳砸在棉花上,丝毫找不到出力的点儿。
他素来威严,家中小辈见他一个个犹如老鼠遇到猫一样,敬畏有余亲近不足。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遇到这种小姑娘。
没什么规矩,喜欢张牙舞爪,却又让他觉得鲜活而欣慰……
两人至此才算冰释前嫌。
言韫在旁始终没有出声,他知道她能处理好的,贸然干涉反而坏事。
果然,最终以老县令重拾笑脸落幕。
殿内气氛陡然好转起来。
“那慧智大师又是怎么回事?”
素娆问道。
“账册是他自己交出的,说是几日前一次意外发现,看上面所载数额太大,又和郡太守宋岱岩有关,所以收了起来。”
说起正事,几人收敛了玩笑的心思。
她听言韫这么说,忍不住疑道:“他知道宋岱岩?”
琳琅在此隐居应当是隐瞒了身份的,宋岱岩就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堂而皇之的出现。
“宋府举办那场法事时,他曾与慧善大师一同前往,在府中见过宋岱岩。”
言韫说的不疾不徐,“后来宋岱岩秘密入山与琳琅私会时,曾被他远远瞧见过。”
“那就更奇怪了。”
素娆掂了掂手中的账册,眸底掠过一抹幽光,“知道这东西和宋岱岩有关还敢沾手,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命竹宴查问过他。”
“他怎么说?”
“他将账册交出来时,提了一个条件。”
言韫话音微微一顿,在素娆和周老县令疑惑的目光中,缓缓道:“他要我们查一件旧案。”
“什么旧案?”
“乾定四年,云州那场蔓延了将近十二个县的洪灾。”
一句话落,殿内一瞬死寂。
素娆同周济峰对视了眼,后者不解的问道:“那不是天灾吗?有什么好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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