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若霞去家里收拾东西,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看到静静躺在里面的睫毛夹,物是人非,泪水霎时蒙住了双眼。她凄苦地想,顾梓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
总算在第八天,车修好了,终于,夫妻双双把家还。视罢工为家常便饭的老破车这一次似乎也怕了,顺顺利利跑完了接下来的五百公里。
日子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夫妻俩照旧各种忙忙忙,照旧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月色笼罩的夜晚,顾梓奇夫妇如同两条平行的铁轨,根本没有交点。毕竟房事只是夫妻生活的一部分,一个家庭,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要面对要解决。顾梓奇夫妇都是良善之辈,且都有着极强的事业心,所以连争吵了闹别扭了这样的小磨擦都极少发生。在外人看来,更是一派花开无声举案齐眉的圆满。
精疲力竭倒头就睡死的旅游旺季被严冬的朔风冻结了。年轻的身体一旦被闲置,就势如破竹来势汹汹地被开启,无论若霞怎样劝说开导自己,床还是变成了一口锅,一夜连着一夜,几乎把她烤焦烤糊。即便如此,她也舍不得去打搅顾梓奇,她怜惜地想,顾梓奇已经那么累了,我怎能再去折腾他呢,绝对不能啊!顾梓奇是爱我的,他不是不想,而是被现实榨干了,所以,我更要体谅他关心他。
顾梓奇可没这么想,更不觉得被若霞疼爱和包容。相反的,他觉得冬天一到,无所事事的若霞就老有事烦他,一下让自己陪她去买这样,一下又让自己跟她去搬那样,一下指挥自己做这个事,一下命令自己干那个事,无休无止,口气还那么强硬,态度还那么坚决,屡屡让顾梓奇生出打残她的冲动。
一天,顾梓奇太累了,不到四点就回了家,正准备在沙发上躺倒。若霞喜形于色地唤道:“唉呀,老公,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想着明早让你帮我扛个火腿去农贸市场打理,不料你现在就回来了,那我俩现在就去,现在去,一则人少,二则今晚就可以煮火腿,明天中午就可以吃火腿了。”
顾梓奇没好气地说:“你自己去不行吗,去菜市场就二十来分钟,你自己的事,干嘛非要麻烦我,一见我回家就这样事那样事的烦我,你见不得我休息下是吧?”
若霞不爽了,生气地说:“火腿那么重,挂得那么高,你不帮我,我一个人咋从墙上卸一来,你说的什么话,煮火腿怎么是我自己的事了,煮好了你不吃吗?”
顾梓奇气咻咻地顾左右而言它:“非得现在去吗?明天后天不行吗?”
若霞也不示弱:“凡事早安排早做完不好吗?万一明天一大早你又忙去了,这事又得拖到啥时候?”
顾梓奇虎着脸极不情愿地到厨房,站到餐桌上把火腿卸下来,装到篮子里背着就走,理都不理若霞。若霞紧紧跟在他身后,虽然没再跟顾梓奇说话,心里的气却基本消散完了。事情到这里本来该结束了,可是生活真他妈就是一地鸡毛,乱七八糟防不胜防。
小伙子烧好火腿正准备洗,却突然说:“哦,洗涤剂用完了,我忘记了,还没去买。”
若霞心下一紧,正想这小伙子要咋办,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小伙子顺手拿了包洗衣粉往火腿上倒。
若霞本能地大叫:“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用洗衣粉洗火腿,你咱能这么干?”
小伙子狠狠地瞅了若霞一眼,一边用钢丝球使劲擦洗火腿,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怎么就不能用洗衣粉洗了,没洗涤剂了,你让我拿什么洗?”
若霞气得语无伦次:“那你也不能拿洗衣粉洗,这是火腿,是人吃的,是要吃到肚子里的,怎么能用洗衣粉呢,你难道不懂吗?”
小伙子跟本不理会若霞,迅速洗漂好火腿,麻利地把火腿大卸八块,分装进塑料袋,对顾梓奇说:“15元”
若霞以为顾梓奇也会责怪小伙子几句或者…哪知顾梓奇竟啥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把钱递给小伙子,背着火腿大步流星往回走了。
若霞气晕了,追着顾梓奇数罗:“你刚才为什么一言不发,洗衣粉不能吃,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不说说他…”
顾梓奇不理若霞,埋头大步往前走,若霞气得一路咒骂,根本停不下来。
跨进家门,顾梓奇把篮子往地上一扔,气急败坏地大叫:“我一开始就说了,你自己去,不要老是麻烦我,现在又拿着我数个没完,你到底要干什么?”
若霞彻底爆炸,大叫:“你堂堂一家之主,没看见别人用洗衣粉洗你家火腿吗?你还骂你媳妇,刚刚你怎么不凶回去,只会在家凶自己的媳妇?你算什么本事?”
顾梓奇彻底怒了,顺手超起小方凳就朝院子里乱砸,洗脸架被砸倒,脸盆咣当咣当滚得到处都是。挂在墙上的镜子碎成一地,碎片溅满院子,在阳光下发出乱糟糟的光芒。墙角处用薄板和角钢搭成的杂物间也没幸免于难,薄板被砸通了几个大洞,像张着大嘴在痛苦的喘息…小院瞬间变成了垃圾堆,顾梓奇却还在砸,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
若霞热血冲顶,声嘶力竭地大叫:“顾梓奇,你给我听好,你今天想怎么砸就怎么砸,反正这是你的单位宿舍,跟我没一点关系!我现在就走,马上就走,永远不会再跨进你的地盘半步!”
一路狂奔到表姐家,眼泪汹涌磅礴,冲击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哭倒在表姐的床上半天起不来。
表姐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后,也气得不行:“这个顾梓奇,平时看着温温和和的,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你消消气,就在我这里住下了,别说顾梓奇不来接你回家,就是他来接你,我也不准你回去,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咱行!”
晚上九点左右,顾梓奇敲开了表姐家的门,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到处找若霞,都没找到,我想,她应该是来你家了,她,她来你家了吗?”
表姐冷冷地说:“你找她干嘛,看你表演造反有理啊?是不是她走了,你表演得不尽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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