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何在?”看着手上鲜红温热的血水,罗昂急忙大喊。
周围的士兵也看出了将军的情况,顿时慌乱起来,纷纷赶往四处寻找医者。
那名将军摇了摇头,阻止了罗昂想要去解开他勒甲条的手,轻声道:“昂儿,没用的,为父这刀伤已伤及内腑,已经回天乏术。咳咳……”
“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我给您止血先。”罗昂慌忙道。
说着,他手上的动作也在加快。
“咳咳……别忙活了。昂儿,你听我说,为父的时间不多了。”
“您说,孩儿听着。”罗昂目光闪烁,表情很是复杂。
他和这个将死的男人接触没有多久,而所谓的情感,更多是来源于这具身体带给他的。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是独自一人成长。从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是什么样子,只是听外公说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因欠下巨额高利后双双跑路,把自己留在了外公家后,就在也没有联系过。
他也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
虽然只是短短片刻,但在他心里,早已经千回百转了。
“昂儿,你虽未及落冠,但为父却是等不到那天了,你的字为父早已想好,便叫子捷吧,望你为我大汉河山之繁荣安康征战守卫,捷、捷报频传。咳咳……”那名将军的手最终还是抚上了罗昂的脸颊,帮罗昂把零乱在前额的头发捋了捋。
此时,他的手已经激烈的颤抖起来了。
罗昂望着面前这个父亲。他颤抖着双手,将撕下的披风裹在那名将军的腰腹上,而那腰腹的伤像是被厚背大刀劈砍的,伤口又大又深,血根本止不住。
“子、子捷啊,记住你是、你是罗珠公的后人,万事当以国家为重,不可、不可辱没了祖宗的荣光,更不可辱没了汉人的、的气、气节!”那名将军不在阻止罗昂做这无用功了,气若游丝的说着话,双眼紧盯着陈风,“你记住了没?”
“孩儿、孩儿谨记!”罗昂郑重地点了点头,略带颤抖地那名将军说道。
十年商海浮沉早已锻造了他一颗坚定的心,但现在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面前这个人,虽然没有过多的父子间的情感,但不可否认,他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这时,城外传来一阵阵不知是何种角号声,城头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原来,城外的匈奴人看到城头上新的守城援军出现,已经知道城内的匈奴士兵几乎都折了,这个时候在进攻已经失去了优势,最主要的天色也慢慢暗淡下来。虽城头上的守军早已是强弩之末,但己方也已经人困马乏了。
无奈之下,匈奴首领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听着城上的欢呼,那名半靠在罗昂怀里的将军嘴角也勾起一丝笑容。虽然他现在面色苍白,但在罗昂眼里,还是那么的高大威武。
“吾儿,关内军民就、就交、交……”
话没有说完,那名将军的脑袋就斜斜的歪在罗昂的怀里。
“将军!”
“太守!”
各种不同的哭嚎声响成一片,门洞附近的守军纷纷跪倒在地,动静之大,甚至压住了城头上忘我的欢呼声。
罗昂抱着将军的尸体,轻轻的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渍。因为对于这位民族英雄,他心里又是钦佩,又是不舍。
雁门太守的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雁门关,将士们无不痛哭。
顿时,整个雁门关全都弥漫在悲恸之中。
陈风突感脑袋一阵钻心剧痛,灵魂仿佛要被剥离出来一般,嘴里发出不似人的惨叫声,头一歪,也晕了过去,只是隐隐听到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少将军,少将军!”
很
快,夜幕降临了。
雁门关外的匈奴中军大帐。
为首的是一员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大汉,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
此时,他正端着大碗豪饮着。
“这群天杀的汉人,竟敢如此顽抗,明天攻进关去,必定要他们片甲不留。”为首的大汉将手中大碗往桌上一丢,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水,厉声道。
此人便是南匈奴单于羌渠的弟弟去卑,现位列匈奴右贤王,封地在河套地区南部,统御匈奴南部诸部落,刚好与大汉的并州云中郡、雁门郡接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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