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叔子能这么给面,宋氏大喜,起身就要再来一番吹捧的时候,屋外突然有人怒斥道:“糊涂,你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
听到这话,房夫人和宋氏脸都拉了下来。
房玄龄进来后,看着一脸得意张扬的二子,这气便不打一处来。
“大晚上的穿着这作甚,赶紧换了去!”
子惧父,一看老父亲瞪起了眼睛,房遗爱立马就变得蔫吧了起来。
“穿这衣服怎么了!”
儿子回来了才一天,房玄龄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房夫人窝起一肚子火,气呼呼道:“这衣服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皇帝赐给我儿的,我儿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穿,碍你什么事了!”
“你…”
这么多双眼睛,一点情面都不给留,房玄龄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起来。
“你赶紧给脱了!”
惹不起夫人,还惹不起儿子吗?房玄龄将火气全都撒在了房遗爱的身上。
“穿着,一直穿着!”
房夫人猛的起身,眼睛瞪得如铜铃,房玄龄下意识的往门口靠了靠。
房家的人对此司空见惯,一个个起身,默默往屋外走去。
其他人房玄龄视若无睹,唯独房遗爱从身旁经过的时候,他一把薅住衣袖道:“脱了,等登基大典过后,立马去向陛下请辞。”
“凭什么!”房遗爱气不过,一把甩开胳膊,气呼呼的回了后院。
“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很是洪亮,但却没什么鸟用,房玄龄气的拍打起了门窗。
“好啦好啦,他就是那么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置什么气。”
刚刚还是河东狮吼样的房夫人,眨眼间又变成了温婉贤淑的良妻,而刚刚还面露惧色的房玄龄,这时却又大丈夫气概,高声训斥道:“你懂什么,你以为那衣服好穿的很吗?”
“伴君如伴虎,他是个什么性子你不清楚吗?无大功居高位,全凭陛下赏识。”
“等哪天他要是得罪了陛下,那脑袋搬家就在眼前。”
房玄龄把话说的很是严重,但房夫人却偏偏不信。
在她看来,不论是丈夫还是儿子,都深得皇帝倚重。
房玄龄,内阁首辅,位列三公,加冠九锡,这是文官的顶峰了,历朝历代能混到这份上的,往往都是权倾天下之人。
而房遗爱,虽然官职名声不太高,但他所处的位置,远超朝中九成九的人。
一个:百官之首,一个:帝王宠臣。
房家现在那就是大唐第一权贵。
皇帝如此看重,又如此信任,怎么可能会杀房遗爱呢?
房夫人不信。
他觉得李承乾不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要不然,干嘛对房家如此恩宠厚赏呢。
夫人心中的那点小想法,房玄龄一清二楚,他很是无奈。
当臣子的,最怕不得皇帝赏识,但也最怕太得皇帝赏识。
世上万事,都是过犹不及。
赏识过甚,那可就成捧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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