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人家,院中堆满了喜庆的彩礼。屋外是一对父母极尽谄媚的笑脸,屋内,荆雪梅面色绝望,一束白绫,了却余生。
四周穷山恶水,山贼横行。
若他没有想起凤北,他没有想起一切。他父母双全,新妻声娇体柔,家庭和睦,幸福一家。
郑修走上前。
茫然、懊恼、痛苦、无助、悲伤,种种负面情绪止不住地在胸口交缠着,郑修如行尸走肉般沿着脚下的路继续向前走,他渐渐地记不清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他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走到深处,走到尽头,看一眼最深处的是什么,是什么盘踞在那处,是什么,能成为一切的“解答”。
二娘曾经曾寄养在郑家。
那个方向迷雾拨开。
将前面的公主杀了,她自然就成了长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
第七个结。
安妮的话莫名萦绕在耳旁,若此刻他所走的路其实是一道“门径”,若一个个扭曲的“结”是“门扉”,那这是否意味着,他其实能走一条新的路?
明明这里没有一丝一缕的光线,但随着郑修越往深处走,他确实感觉到了“一条道越走越黑”的既视感。
郑修明白了。
黑色的茧子外观不规则,茧子表面充斥着丑陋狰狞的隆起,里面隐隐有光影忽明忽灭。
王苍云浑身浴血,大雨倾盆,白鲤村中人面鲤肆虐,村民陷入疯狂,王苍云被无数人面鲤分食殆尽,嫣红的花卉疯狂生长,将哀嚎恸哭的魏辰拖入深渊。
一座山。
扭曲的黑色流光被锁链所束缚,绞成了一块如茧子般的“东西”。
她甚至……是恨郑浩然的。
每一个故事都与郑修息息相关。
郑修略一沉吟,凑上前。
一道道淡黑色的半透明锁链在虚空中交错,自上而下,从无限高的“天空”向下贯穿,将本该流动的“黑色流光”定格在不远处。
“那就是安妮所说的结?”
是的,错误。
……
第一个“结”中的景色让郑修变了脸色;第二个“结”的出现让郑修惊讶与怀疑;当郑修站在第三个“结”面前,他已经隐约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结”中闪烁的画面是什么。
负责修建皇陵的闫吉吉绝望地看着眼前紧闭的断龙石,一点点地跪在地上。
指甲抠在虬结上,郑修觉得自己在抓着一块冰冷的肉团。
归来后的郑浩然脸上完全看不见半分打胜仗的喜悦,阴沉得可怕。
……
郑浩然身披残破的铠甲,从北蛮战场归来。
不久前还哭闹的婴儿朝少女伸出那胖嘟嘟的小手。
画面一转,山贼入村,火焰吞没一切。
郑浩然开始酗酒,没日没夜地买醉,将家具打得稀烂。
噌。
郑修漫步在流光中,走在广袤的虚空之上。
他开始爬山。
在院子里,他一下下地挥舞着拳头,发疯似地向少女与春桃怒吼着。
郑修闭上眼,回忆着在白鲤村中与王苍云并肩而战的往事,如在昨日。
郑修每走一步,脚下荡出一圈圈涟漪。他就像是踩在水面上,郑修低头观察着,那一圈涟漪由一个个黑色的光环组成,光环在微观结构上仿佛是一个个细小的文字,像是数字,又像是扭曲的符号,看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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