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家境殷实,可惜爹娘死得早,无依无靠的他只能寄居在伯父家长大。后来军中招兵,父亲去了军营,跟随军营到了漠北。
这和苏吟儿从前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父亲说他是孤儿,靠着街里邻坊救济活到成年。正因为他没本事、没背景,无法给苏吟儿的娘亲一份安稳的生活,才痛失了爱人。
按照大庸国的律法,无论谁人想要参军,都需得提供真实的家庭情况。
一旦有假,按律法处置。
这也就意味着,父亲对自个的身世,隐瞒了苏吟儿。
父亲为何要隐瞒呢?
苏家在京城是大户,颇有势力,怎么说都是父亲的至亲,又养育过父亲,父亲没有不认苏家的道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寄人篱下的那十来年,日子过得很不好,说不定还和苏家闹过不可调和的矛盾。
苏吟儿斟酌了一番:“洋桃,后日是大理寺正卿夫人的寿宴。你说苏怀仁会去吗?”
苏怀仁是苏家的长子,按照他和父亲的关系,苏吟儿应该唤他一声“堂叔”。
苏怀仁是辅国中尉,虽无实权但享有世爵,在京中复杂的人脉关系网中,占得一席之地。
洋桃不知苏吟儿打得是何主意,自顾自地分析。
“会吧,以他的身份没道理不去。”
苏吟儿浅笑,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洋桃,我要沐浴。”
苏吟儿用了陆满庭最喜爱的皂角,燃了淡淡的香薰,仅用一件白色狐裘裹住曼i妙的身躯。
铜镜下,她披散着乌压压的黑发,纤白莲足上缠着一串红色的细绳,细绳上挂着几个金色的铃铛,随着她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洋桃:“小姐,您这般打扮便是要天上的月亮,安国君也会给您摘下来!”
苏吟儿低头妩媚浅笑,少女的娇怯混着胭脂,是任何男儿逃不掉的红颜。
她想要的,陆哥哥未必会答应,不过,她想试试。
踩着华华月色,苏吟儿款款走向陆满庭的书房。
木质的地板沉香生凉,狐裘下的玉足粉嫩诱人,唯有悦耳的铃铛声响在寂静的深夜。
在经过腊梅园的时候,她让洋桃折了一段开得最艳的腊梅花,斜斜地执在腕间。
她轻声扣响陆满庭书房的木门。
“陆哥哥?”
“进来。”
清雅的声线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苏吟儿推门而入,陆满庭正坐在桌案旁批阅折子。
伟岸的背影映在浮沉的烛火下。
他头束玉冠,冠下一根深紫色的玉带随着开合的木门,荡起优美的弧度。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中的折子上,却迟迟没有翻动过。
苏吟儿绕至他身旁,将腊梅花放在桌案的一角。
她缓缓褪去白色的狐裘,半趴在他怀中,露出后腰上一朵精致的红梅。
那红梅是她自娘胎里带出来的,闲暇无事的时候,陆哥哥总喜欢以红梅为引,在她后背绘肆意盛放的梅花。
她轻咬娇若鲜花的唇瓣,粉颊潮红,怯生生地抬眸,笨拙地勾他。
“陆哥哥想画腊梅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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