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没见什么人,便是因为村民们都聚在了办丧事的这户人家屋前。
一眼望去,男人多,女人少,且大多是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年轻人和小孩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
他们分成两列站在主人家大门两侧,堂屋中间则放着一口黑色棺材,棺材前方,跪着一对中年夫妻。正在朝棺材磕头。
气氛十分庄重。
磕完头,那对中年夫妻互相搀扶着起来,颤着声音说了一声:“起灵!”
便有四个等在一旁的健壮汉子一人一角抬起棺木往村子北边的树林去下葬。
姜婪和薛蒙在一旁观礼,薛蒙跟黄支书已经聊熟了,一口一个叔叫着:“咱们村里还兴土葬啊?现在国家都倡导火葬了,环保。”
黄支书闻言回头看他一眼,浑浊的眼珠半天没转。
薛蒙被他看得有些不得劲,干笑了一声。
黄支书收回目光,怪异地笑了声:“村里这一套习俗兴了好多年了,胡乱改了,怕是会惹怒祖先,要死人的。”
薛蒙知道有些村子很忌讳火葬,便不再提这茬,换了个话题缓解尴尬僵硬的气氛:“昨天晓榆说黄阿婆田里的肥还没下完,我们今天接着下吧。等下午葬礼结束了,再劳烦您把大家伙聚在一起,我们再做个外出务工意向调查和动员,等确定好报名人数了,我们再去跟周边的企业工厂接洽,给大家争取工作岗位。”
黄支书搓搓手,说:“好。”
又道:“黄婆家的田已经料理完了,就不用麻烦你们了。难为你们大老远的跑一趟,却赶上了村里办丧事,上午你们就先歇歇,等下午人都回来了,我就去给你们叫人。”
说着便领着姜婪和薛蒙到自家坐下,黄支书的妻子端了两碗茶过来。碗就是平时吃饭的敞口瓷碗,里面泡着的黑色梗子应该是比较劣质的茶叶梗,只端着手里,就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两人为了表示尊重,喝了两口才放下碗。
黄支书见他们喝了茶,拿起一旁的水烟道:“坟地那边我得去看看,两位同志就先在这里歇歇吧。”
说完他便走了,他的妻子则又进了后屋,从始至终没有跟两人说过一句话。
人一走,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今天天气不好,出门时还有些太阳,到了村里就彻底阴了,头顶是厚重的乌云,衬得天色也灰蒙蒙的不亮堂。
薛蒙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在群里跟肖晓榆打了几句嘴炮,却总提示消息发送失败,便提议道:“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姜婪点头,随他一同出去,却停在一处空置的屋子前细细朝里打量。
这种老房子也不知道荒了多久没人住了,门窗紧闭着,只能从坏掉的半扇窗户隐约看到里面。
薛蒙跟着他往里瞄:“黑布隆冬怪瘆人的,你看这个干吗?”
他向来心大,来之前还嘀嘀咕咕带了平安符,等进了村跟黄支书胡侃了一通,就差快把自己当村里人了。
姜婪瞥他一眼,道:“你没发现这屋子有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薛蒙伸头又看了一眼,神情逐渐惊恐:“难道里面有鬼?”
姜婪:……
将薛蒙的脸转向窗户,姜婪皮笑肉不笑说:“你没发现这些房子里的家具摆设都很齐全,一样都没少?”
要不是屋里落了一层灰,根本不像是无主的荒屋。
薛蒙又仔细看了一眼,说:“对哦。”
他看见竹床上甚至还放着换下的衣物,就仿佛主人只是临时离开一下而已。
“可黄支书不是说这些人家都搬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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