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奇显然就是那个从没受过种教诲的人,他怎会理解这种高瞻远瞩,又怎可能会惜福?
结果就是,若霞奔着真理去,顾梓奇为的是捍卫面子。真理是要通过时间和实践来检验的,而面子一戳即破立马见效,若霞是输定了。不仅若霞,古今中外,古往今来,为真理奋斗的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稚气刚脱的若霞算老几?
若霞的金钱和物质观极淡泊,但是在灵魂及精神方面要求极高。对顾梓奇就是不图你的钱财,但是你要爱我懂我,尊重我保护我,绝对不准伤害我,更别提跟我抬杠吵架冷战。就像坊间流行的笑谈那样,幸福的家庭都有两条家规,第一条,老婆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老婆错了,请参照第一条执行!可是在顾梓奇这里,若霞一条不条。
若霞为此流泪狂乱心碎迷茫无助崩溃,却迟迟找不到原因在哪里。直到看到顾梓奇为了小罗对她机关算尽痛下杀手,她才真正明白,原来,幸福家庭只有一个家规:老公爱老婆!
所以说,如果当初,若霞不被爱情冲昏头脑,冷静地跟顾梓奇先谈恋爱再说,那结局又会是怎样呢?只可惜没有如果,顾梓奇就是若霞命里的烂桃花!
但凡不计较物质和金钱的女人,对爱情往往死心踏地倾力付出。嫁顾梓奇后,若霞忘记了自己是个千娇百媚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日复一日撸起袖子埋头苦干成了老黄牛。做了母亲,怀孕生子的波折辛酸和单枪匹马带孩子的劳苦活脱脱把若霞变成了任劳任怨的老保姆。
顾梓奇毫发无损,赚得钵满盆满,脸冒油光。
夫妻俩擦枪起火势均力敌的时候,若霞常常心如刀绞泪流成河茶饭不思反复叩问自己,顾梓奇啊,我为你所作的一切,为这个家所付出的一切难道你都没看见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包容我一点,疼爱我一点,总要这么冷硬的伤害我?
顾梓奇却恨恨地想,哼!洪若霞,我早已受够了你的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讲理不讲情。你总想着要管我这管我那,大事小事都要上纲上线,稍有不对就板着脸骂人。我作为你的丈夫,且还长你七八岁,你怎能这样没大没小没尊没卑地随意对待我。你越这样,我越跟你干到底!
一天顾梓奇下班回来,夫妻俩正聊得好好的,若霞突然想起来,早上顾梓奇去上班时,她一再交待:“顾梓奇,你回来时顺带绕到医药公司买个体温表,伟伟的体温似乎变化很大,一天之中,一下正常,一下似乎又不正常,我担心极了,觉得必须买个体温表随时给他测量着,心里才有底。”
不料顾梓奇竟然忘了,若霞立马拉下脸,数罗唠叨了顾梓奇一阵。顾梓奇气得吹鼻子瞪眼,指着若霞说:“你不要像那些进城务工的四川女人,生了个男孩儿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想怎样对我就怎样对我,说骂人就骂人,说翻脸就翻脸!”说完,抬脚就走人。
一小时后,顾梓奇拉着脸回来了,不耐烦地把两只体温表推到若霞面前恶狠狠地说:“拿走,你的体温表。”
若霞立马笑逐颜开地亲着伟伟的小脸说:“小伟伟,你的体温表爸爸帮你买来了,买了两只哦。”
顾梓奇跟本不买账,依旧受了天大委屈样,虎着脸转身走人,一连几天不理若霞。若霞看到眼里,气在心里,可一门心思只想着照顾伟伟的她,已经没功夫没时间去理会去计较了。
伟伟不明就理连续多天踩着点的哭闹,求医无果的若霞急得焦头烂额,便虔诚地执行起邻居奶奶教的迷信活动,并要求顾梓奇协助配合。顾梓奇不但坚决不干,还插着双手冷嘲热讽:“真没想到你一个堂堂大学生,竟会这般愚昧无知可笑至及,孩子病了看了医生不就行了吗?这些迷信活动怎可能治病?”
若霞横眉冷对,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做我做,有什么了不起!只要孩子好,我管它是迷信活动也好,上刀山下火海也罢,我做定了!”
深夜,孩子熟睡,若霞无语凝噎,叹息丈夫不是知音,前路坎坷,未来艰辛!
三个月的产假快得像打了个盹,体弱多病的孩子和离家远,且分秒必争的教师工作不到一个月,就把根本没法正常哺乳和照看孩子的若霞撕裂。若霞若不堪言地对顾梓奇说:“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我要喂奶时,伟伟睡着了,我从学校回来,胀得快炸了,可是伟伟已经等不及,刚喝了奶粉,频繁积乳,我的疼得快要我的命了,总之,伟伟和我都被这份工作折磨得受不了了。所以,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尽快调动工作。”
顾梓奇一筹莫展的看着若霞说:“可是我们没关系没后台,能往哪里调?”
恰在此时,若霞听到在政府工作的老同学说,县广播站因为这两年业务量大增,先前的配置已满足不了发展的需求,所以很快就要撤站建局,扩充编制。”
若霞满心欢喜地跟顾梓奇说:“我能写一手好文章,又因教师出身能说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能调进广播站工作那真是物尽其用天作之合,更让人欢欣的是,广播站离家最多一里路,超近道去上班,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伟伟饿了哭了的。总之,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顾梓奇听后,诚肯地说:“好,我俩一起努力!”
找关系,笔试,试播音…经过不懈的努力和层层筛选,夫妻俩经过两个月的执着努力和争取,十一月底,若霞终于如愿以偿调到了广播站。
由于处于撤站建局的忙乱中,领导们都忙着频繁地跑政府汇报工作,大部分基层员工基本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新人若霞事情就更少。虽然每天必须准时到单位,但也不影响她中途跑回家去喂奶。她舒心又不乏疑惑地想,单位里的人都这么清闲,却可以月月领到工资,这也太夸张了吧?
半岁多的伟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春节。舍不得伟伟长途顶风冒雪舟车劳顿,夫妻俩决定就在荣巴过春节。这是顾梓奇一家三口独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唯一一个独过的春节。
大年三十,若霞抱着孩子坐在暖烘烘的火炉旁,心里蜜浪翻滚地看着顾梓奇麻利地杀鸡宰鱼煮饭做菜。外面爆竹声此起彼伏炸响的时候,顾梓奇劳碌辛苦了一天的年夜饭也摆上了桌。三萦三索,意味着新的一年六六大顺。看着色香俱全的年夜饭,陶醉在红酒的醇厚中,若霞柔情万丈地看着顾梓奇说:“顾梓奇,嫁给你是我今生最大我福气,我们好好相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肯定,我会一辈子好好待你们娘俩。”顾梓奇眼神温和地说。
只好笑新年钟声快敲响时,夫妻俩就打了场破坏指数不低的口水仗。
第一次经历新春炮竹的伟伟被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吓得又哭又闹声嘶力竭,紧紧抱住若霞的脖子一刻不松手。若霞被他乱得连春晚都没法看,只能在床上抱着他不停地安抚,疲惫不堪又无计可施得抓狂的若霞忍不住数罗:“老天爷啊,莫再炸了,要命了,要命了,这得炸到啥时候才能消停啊,赶紧的别再炸了,别再炸了,我的宝贝没法睡了…”
一直在看春晚的顾梓奇也满心欢喜,早准备好了几百响鞭炮挂在门外等着新年钟声。平时不抽烟的顾梓奇为了点炮竹方便,含了一只燃着的烟来到卧室问若霞:“伟伟还没睡着吗,等下我要出去放鞭炮,还想问你跟不跟我一块儿去”。
若霞心里本来就龇火翻天,再加上小小的卧室一下就烟臭熏天,她不由得气呼呼地说:“炸什么呀炸,吓得孩子哭闹了一晚上,觉也没法睡,烦死我了,你赶紧出去,出去,烟臭死了,别熏了伟伟。”
兴高采烈的顾梓奇像被若霞突然打了天灵盖,僵了半分钟后,他使劲掐灭烟往地上重重甩去,好半天才骂出一句:“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人,大过年的…”若霞粗暴地打断他并催促道:“去了去了,赶紧出去,我要哄伟伟睡觉。”
顾梓奇大步走出去,扭过头气愤地再骂道:“我才不耐烦跟你在一起,你这种人…”
对于孩子高于一切的若霞来说,这种不涉及任何实质性问题的争吵吵完即完,过了就消散了,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
顾梓奇却不是了,他觉得若霞重重地伤害了他的自尊,狠狠地冷却了他的温情。让他在家里处于被严重忽略甚至被欺负的位置,连最起码的重视和爱护都得不到。他恨死若霞,他化释不了,他翻不了篇!他要反扑,他要报仇!
之后好几次过年,他一准要当着一大家子人翻这旧账,无情地讨伐讥讽若霞。若霞次次讪讪地笑着赔罪:“我也是被伟伟搞得心烦意乱的,他被炮竹声吓得哭闹了一整晚,所以我才会那么态度不好口不择言,你就莫再怪我了,都怪了好几年了,你就饶了我吧。”
为了保护孩子,也得不到他的宽容和理解,这样的顾梓奇该有多狭隘自私啊?
年初四,俩夫妻又干了一仗。起因是顾梓奇自编自导了一场“农夫和蛇”的剧情,让家里蒙受了几万元的损失。在那个若霞月工资最多四百多块钱的年月,这真是个不小的灾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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