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落日总是来得特别早,恒远的项目进度因为耽误了几天,显得更赶了些。
整个部门都在加班,因为得了韩骋钦点为专门的传声筒,白疏手里的工作,比以往更少了些。
仿佛整个项目的进度,都只能由着白疏去讨好韩骋,才能顺利进行。
显然这个传声筒的工作,比实际可以具象的工作,更加艰巨一些。
到了正常下班的时间点,除了白疏闲着没事,其他人都还在埋头苦干。
留在这里也算是陪太子读书,白疏就不惹别人心生怨怼了。
不过今天周时也在加班,他在顶楼的会议室加班。
收到周时的消息,白疏背着自己的挎包,在电梯按钮上按下了数字88。
落地窗的里面,灯火通明。
周时就坐在主席的位置上,脸上面无表情。
手里转动的笔,在圆桌的上方虚无地画出了无数个圆,显示着他对正在做报告的人说的话,没有多少耐心。
这会儿已是绿色发展时代,提倡的就是节能减排。
所以围满人的会议室,灯都是打开的,不过过道里留下了几盏灯,能勉强看清路的程度。
在灯光昏黄的走廊里,白疏靠在栏杆上,仔细地观察着主席位上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早上周时穿的藏青色西服,这会儿几近于纯黑。
他的脸上没了平日里的各种表情,把他所有的情绪连同衣服颜色,同样地在灯光下被隐藏。
周时不怎么张嘴,大多数时候即使没有耐心也是认真听着的,但是每当他开口时,就能看见圆桌上的高层领导们,个个面露难色。
周时不仅是他们部门的经理,更是集团的执行董事,这是白疏后来才知道的。
白疏不太去关心周时的情况,所以此刻的她只觉得当个经理,都能如此威风八面,叫人挪不开眼。
这时的周时,是白疏以前从未见过的样子。
虽然她也曾在韩骋的办公室里,幻想过周时工作的样子。
但是在白疏的印象里,周时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始终无法把认真工作和周时联系起来。
原来这个男人,认真工作起来,也是很和谐的,并没有因为他平日里放荡不羁的形象,就影响了他此时的威风。
慕强。
白疏唇角不经意勾起,脑子里不断地闪现这两个字。
也不知道到底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反正白疏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人总归还是向往好的事物和人,周时也算是极好的。
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
周时手里的笔飞了出去,然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他的声音,“我看你们都是年轻人……思想还停留在清朝,别他妈和我说什么老黄历,清朝还留辫子,你们是不是也要留辫子……”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周家不养废人!”
周时出会议室时,满身都是怒气,足以见得高层领导实实在在地惹恼了他。
但是见到白疏的时候,他又扯起了嘴角,“不是让你去我办公室等?”
周时问话时,刚才的厉色全收,仿佛片刻前发火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疏看了看他身后的领导们,尴尬地冲他笑笑,“我还没来过这里,顺便来看看。”
“吓得你了?”周时见她小脸有点白,估摸着发火的样子被她看见了。
在公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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