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田里郁郁葱葱的秧苗,不过三四寸长,安景琛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已经分根,可以移栽的秧苗拔起,然后用稻草扎成小把,背到隔壁的稻田里移栽。
母亲身子孱弱,受不了冷水刺激,干爹在世时,自家秧田一直是他帮着打理。
那时候他和梦儿在田边玩耍,但干爹和娘从不让他下田,说是水里虫子多,尤其是蚂蟥,稍不留神会钻到肉里吸血。
虽未做过农活,可耳濡目染倒也知道怎么做,可一看到水里那些游动的小虫,尤其是听她说蚂蟥,安景琛的心里就开始打怵。
下去吧,一想到蚂蟥会钻进腿里,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下去吧,一定会被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耻笑和轻视。
安景琛修长的剑眉拧成一团,他仔细盯着秧田,正在寻找哪里虫子少,可这该死的女人又开始嗤笑起来。
“哈哈,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蚂蟥,这要是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死。”
安景琛:……
怎么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你到底敢不敢下?实在是不行,还是回去读书吧,赶明儿我花点钱请人来栽……”
男子汉大丈夫,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颜面,更遑论村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已经听丁梦儿说过了。
这女人喋喋不休的唠叨,听得安景琛火冒三丈,心想着就你那人缘,能请到人才怪!
大家本就孤立了她,如今又因常采薇的事得罪了里正,除了冬枝嫂谁还敢给她干活?
安景琛心想着,只怕你给银子,都不一定能请到人。
娘去世后,这田地就是她在打理,自己若是不下水,她请不到人肯定会硬撑着下水。
想到这里,安景琛皱着眉头,把心一横直接下了田。
冰冷的泥水没过脚踝,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湿滑的淤泥中,不断下陷、下陷……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安景琛失衡的身子,差点跌倒下去。
他慌得提起脚来,想要重现找回平衡,可看着腿上那黑黢黢的淤泥,一想到淤泥里可能藏着蚂蟥,整个人都不好了……
乔木瑶站在田埂上,看着他这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后,安景琛就破罐子破摔的拔起了秧苗。
秧苗拔完,乔木瑶的晚饭也好了,和前世一样,她习惯天不黑就吃饭。
吃饭的时候,看着这面无表情的冰块脸,想着他下午干活的样子,乔木瑶又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安景琛则像是没看到一般,依旧面色不改的吃着碗里饭菜。
邵青这丫头,则一脸疑惑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没想到这小小农活,看似简单干起来却是这么累,吃过晚饭洗漱完毕,安景琛就像往常那样,朝着他们的婚房走去。
乔木瑶却叫住他,说是隔壁的房间买了棉被,这是她和邵青的房间。
安景琛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只得提着油灯,不情不愿的朝着隔壁小房间走去。
躺在松软的新棉被上,安景琛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其实有很多事想问,像是邵青这丫头,像是九宫图的事……白天忙了一天都还没来得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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