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雄立马一口应承,让dr文快些出门,两个人顿时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觉得以这两个人的智慧程度一定安全无虞。于是他们两自觉已经高枕无忧,只等着第二天快些到来,好看陈浩南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这天晚上文清镜和赵青云一起囫囵睡下,两个人讲起少年时的求学经历笑闹到半夜才睡。只是睡前赵青云又和文清镜提,说自己自从广州回来就开始失眠,晚上和陈天雄同睡也不敢表现出来,连翻身都是小心翼翼。
文清镜在床上侧着身眨着铁灰色的漂亮眼睛调侃她:“外面的人都说赵大状是东星的定海神针,支使得陈坐馆团团转,怎么晚上翻身都不敢?陈坐馆吃人的啊?”
赵青云回想起他平常不是吊儿郎当就是凶相毕露的样子,再联想文清镜说的“吃人”,在她旁边笑得打滚,又伸手去拧她的嘴:“你也知道他凶,怎么就不准我怕他?反正明天他们都要做事,要不你弄点吃了睡觉的药给我?我拿维生素的瓶子去装。”
文清镜翻身平躺着在黑暗中用力去分辨室内的各样东西,仔细数着梳妆台上立着的瓶罐,点点头问她:“你的梳妆台上一共有七个瓶子,三个大的两个小的,还有两个是管状的。是不是?”
旁边的赵青云视力不如她,也没注意到她刚刚点头回应,又在推她的胳膊催她悄悄地弄点药来:“只吃一点,我会按你的医嘱来吃的,我看雄哥最近又累又气,不想给他添麻烦了。
咱们两个明天悄悄地去悄悄地回,谁也不告诉,好吗?其实我也记不得那里有多少东西了,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好了,不用特地问我。”
她好笑地摇摇头,听赵青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应承着乱送东西给别人,要是桌上有什么黄金古董,难道也任别人拿吗?她猜到她可能是在黑暗中不能视物,便出声应答她:“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到我办公室去拿药,不告诉别人当然可以,这毕竟是你的隐私,但是我要记录下来,这是我们执业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出了门,在家里就说好拿完药就一起去吃蛋挞。到了医院附近,两个人刚下出租车文清镜就感觉不对,好像是有人一直跟着她们从家里到了医院似的,她笑着趴在赵青云肩上,做出和她玩笑的样子,实则是提示她报警:“好像有人盯梢,想办法求救。”
两个人不敢大意,正想着快些进了医院可能就安全了,文清镜盯着对面的红灯,脸上笑着看赵青云拿出大哥大,心里是焦灼万分:“华记吗,我要两份烧腊饭,给病人吃的,再要一份汤,要快。”
还不等灯亮,赵青云收起电话抓住她的手就往车流里冲,后方果然就有好几个人追上来,两个人左躲右闪,才到街对面就发现医院门口也站着不少形迹可疑的男子。
赵青云拉着文清镜在人行道上就开始狂奔,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师姐什么时候能到。说是她拉着文清镜跑未免有失偏颇,她腿伤未愈,根本就跑不快,没出多远就全靠着文清镜拉扯她了。
她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回过头去居然在人群里看见了陈浩南。原来讲数是假,调虎离山是真。
这个礼拜陈浩南的生意全部受限,听说师姐说连他在内地卖盗版歌碟的活都被广州海关抄了个底掉。又被敲诈了七百五十万,这回是打定主意恨上了陈天雄,今天追杀她就是和陈天雄开战的意思。
赵青云回头看着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催身边的人先走:“你先走,我腿有伤,跑不快的。”文清镜很诧异地看她一眼,却更用力地抓紧她,生拉硬拽地拖着她往前跑。
可是后面的人还是越来越近,她几乎就快能看清陈浩南狰狞的脸。他从怀里抽出刀来的动作似乎变慢了,变成武打片那样的慢镜头,赵青云目睹着刀挥舞过来,又感受着文清镜搂紧自己扑倒在地上,听见她痛苦的哼叫声在耳畔响起。
她正慌乱着坐起身想要搀扶起自己身上的文清镜,顾不上已经走到她旁边的陈浩南,慌张地翻看着文清镜后背上两条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伤口,浑然不觉陈浩南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泛着寒光的长刀也已经高高举起。
“砰”地一声,刀落地了。陈浩南也倒在她的旁边。
赵青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在街角看见了还倚着车窗握着枪的师姐。她又哭又笑起来,远远地就向师姐伸出手,要她来搀。
张玉钗先到,后面陆陆续续又有警车和白车闪着灯、拉着警笛到了,她穿过马路,和赵青云一起跪在地上紧紧相拥着。
陈浩南死了,死在一个恨了他很多年的o记女督察手里,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东星众人都感慨赵青云和文清镜运气好,被差佬赶在最后一秒救了下来,不然他们社团就又要换律师了。
陈天雄和雷耀扬看着病床上的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脸色阴沉得能下一场雷阵雨。陈浩南是死了,江湖规矩人死账烂,那铜锣湾就归东星咯。这也公平,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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