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因着府内大火,萧奕峥自是在外一通处理安排。
而清溪在房内,独自一人瞧着花烛就寝。白日里一番折腾,她是极其疲累的,但此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以为走水之事其实也无需萧奕峥亲自处理,他没进内休息怕还有其他考量。可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虽没有预想中的尴尬,却有着预想外的深思。
这红烛火苗摇曳,红帐如火热情,红衣亮丽灼眼,满处满眼的喜庆暖融,此刻却也恰反衬出欢乐喧闹之下的理智冷静。这姻缘,虽虚有其表,清溪本觉得各自配合完成这一年之约保护好凌家上下即可,但今日望春阁上萧奕峥的一段话及时提醒了她,她终究已是恒王妃了。她与恒王,与恒王府,不可避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时,因着王妃的头衔,她也需要承担皇家的付出责任。这一年的生活,其实已让她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红烛流蜡,一直燃到天明。月影进屋伺候时,清溪已经起床。
“姑娘,你……”月影话语一顿,思及已身在王府,昨日和众人拜贺时也明明改了口的,这会子却又忘了,便赶紧又道:“王妃,怎起的如此早?”
清溪精神明显不济,懒懒道:“月影,以后你还是称呼我为姑娘吧。在家如何,在这就如何,不要别扭了。”之前考虑到这场婚姻的特殊性,她也未上心多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以一切从简为要,总想着日后总是要出去的。因此,月影是她从凌府带来的唯一侍从。她和月影情意也不是一般主仆可比,在此之前她也从未瞒过月影任何事。只是这桩婚事的秘密,至亲皆不知,她自然也未透露给月影一字半句。
“这如何使得?”月影犹豫道,她放下手中的物件,伺候清溪净面梳洗。“听梦姐姐说你昨日吩咐以后无需那么多人跟前伺候,今早便先让我进来,等你稍后吩咐,再安排人手。如今是王妃了,只我一个人随伺,到底不妥,也不合规矩。”
清溪抬眼望向她,淡淡道:“姐姐?这就熟络起来了?”
月影笑嘻嘻的帮她穿衣,实诚道:“你就带了我一人进府,我不得赶紧把府内情况了解清楚,这才不能让你吃亏受累啊!”
清溪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月影的手,道:“以后,你要是在王府内受了委屈,不必忍着,我说了以前如何,以后就如何。”
月影不住的点着头:“知道知道!”拉着她又坐到梳妆台前,哀叹道:“这大婚之夜走水是怎么回事!王爷也是不得安宁,还害的你独守空房,我瞧着你这面色疲惫的很。这叫什么事?”
清溪闭着眼睛任她梳理头发,描眉打扮,含笑听她一连串的抱怨,也不答话。等她说的口干舌燥,这头发也梳理完毕,她才睁开眼,盯着镜中的自己瞧了瞧,这盘起的发髻分外惹眼,是了,自己已嫁人。还来不及自我感慨一番,虚掩的房门被推开,萧奕峥走了进来。
两人相望一眼,彼此一笑。
她不知道这一夜萧奕峥有没有休息,但他此刻确实显得精神奕奕。
萧奕峥面带笑意,眼神似是有意的在其发髻上顿了一顿,走近了些,清朗道:“你怕是没有睡好吧?不过此时也不能让你补眠了,我们一起用早膳,今早要进宫谢恩。”
清溪微一点头:“好。”
两人用膳完便一起进宫谢恩,整一日皆是在宫中度过。上午,两人在皇后宫中,等皇帝下朝进行叩拜谢恩。皇帝笑容温和,连连道好,不吝好言好语的夸赞了清溪一番,便留了他们一同用午膳。午膳后,萧辙领着萧奕峥去了养心殿说话。清溪独自留在皇后处和众人茶叙。
皇后见她目光尾随萧奕峥的背影而去,开口笑道:“你莫怕,在这安心等六郎。”
清溪急忙收回目光,微一低头,倒显得娇羞一般,惹起殿内众人的一阵和善笑意。
“恒王妃如此清丽雅致,和恒王殿下站在一起,确是一对璧人。”次座上的念妃突然开口道,说着讨喜的话,语气却不带丝毫情感般淡然。
清溪略一抬头,仔细打量起了这位念妃娘娘。她此时容色沉静,自带生人勿进的冷漠表情,仿佛这大殿里的所有人一切事皆与其无关。但偏偏还主动提了这么一句话。
沈桐曾经说过念妃肖似萧奕峥的母亲。不错,她自是美人,而最为动人的是眼角眉目间的飒然飞扬,自有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蓬勃。孝懿皇后是不是也是如此吧?
她正在思量间,不知是谁接了念妃的话又将她恭维了一番,众人又是一阵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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