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了生辰,秋白眼见就要吃二十五岁的饭了。
太后盼星星盼月亮,暗自发愁,愁到头风发作,一连喝了好几天的天麻炖鱼头。
最后还是桂姑姑实在看不下去,悄悄修书一封,将汤尚副请进宫一趟帮忙劝导劝导。
汤尚副来的很快。
琳琅还忙着折腾一堆事物时,寿康宫这边,这对许久未见的主仆就已经叙上话了。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汤尚副刚拜到一半,就被有气无力地靠在软榻上的季徽容制止了,“这里没有旁人,不用那么拘束。”
她头上扎着条布巾,面前还摆着半盏苦涩的草药。
西境刚刚归顺,慕容临深要处理的事情可是还有一大堆。秋白近来也是为了配合琳琅,四处忙活。
所以即使身子不适,她也不敢去打扰两个儿子。
“娘娘,您可是为了四王爷的终身大事苦恼?”
虽然太后说了免礼,但汤尚副还是规规矩矩地把这一礼拜完。
她和太后相识几十载,几乎是看着对方从刚进宫,一步一步到今天的。所以这一张口,就正中对方心事。
“唉。”季徽容脑袋里的血管又突突跳了起来,愁云满面。
“四儿他喜欢琳琅,不肯纳妾也不娶侧妃,说什么也死心眼就只想娶一个琳琅当正妃!”
“他打小比皇上好说话,但现在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肯松口,就这么和哀家耗着!琳琅又是药引子,哀家动都动不得!”
说到这里,她越想越觉得好笑。
秋白简直立体防御她这个娘,生怕动着人家姑娘一根手指头。其实她顶多也就是把人打发出宫,总不能真的打死吧。
“王爷这是铁了心了。”
汤尚副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意外,又话锋一转试探地问,“不过娘娘……您觉得琳琅怎么样?”
“实话实说,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模样好,做事利索,体贴聪明,这又会医又会厨的,当初瑞嫔的一双孩儿也是她敢和贺才人顶撞,才能成功接生下来。”
而这些,季徽容心里有数,其实都念着。
每念一遍,她就更觉遗憾,不由长叹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但凡出身个好些的人家,那这事哀家撮合都来不及。”
“太后娘娘,奴婢今日便斗胆僭越一回,和您说几句掏肺腑的话。”汤尚副上前几步,半跪在软榻边,声音十分轻缓。
“本来这话奴婢是不该说的,但奴婢陪着太后娘娘这么多年……奴婢希望您过的好,眼下您为王爷这事闹了心病,奴婢瞧着心里也难受……”
季徽容眼眶一热,想起自己从前刚进宫时的那些风风雨雨,连忙伸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你待哀家一直都是真心实意,这一点哀家记得也念着,所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汤尚副顺着她的力道,半曲着身,说道,“娘娘,奴婢眼光短浅,考虑不到其他方面有多周全。只知道一点,这夫妻是要朝夕相对过一辈子的,得互相看的顺眼了,才能过的高兴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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