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纯白观音兜的女子被遮住大半张面孔,看不清神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在房间另一边坐下,只有白骨负责去与掌柜的交谈。
阮庐原本老大的不乐意,可是一看此人穿着如此简朴,倒不放在心上了。
这一看就是外地人,就是不如我们凛川府城里的人体面,也不会去父亲那里告状。阮庐颇有些自得,动作越发放肆起来,向阮棠轻咳了一声:
“伺候主子的时候,别这么三心二意的!”
他就是要阮棠默认下奴婢的身份,否则让外人看见阮棠伺候人量鞋,但实际身份却是个小姐,那阮棠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这话一出,连白骨也往这边看过来。
阮棠本来很想与白骨二人道声谢,好歹打个招呼,奈何阮庐这样命令。
她本来心有不甘,心思又很快一转,乖顺地垂下了头。
连阮庐也有些讶然:这贱种今日竟如此听话。
但阮棠有她自己的打算。
白骨似乎认出了她,视线久久未曾离开。趁白骨还在注意她,阮棠故意挤出几声哭腔,呜呜咽咽乖乖巧巧,身子俯得更低了:
“都是小妹的错,兄长看上了鞋子,小妹就该主动送上的,不该惹兄长生气。”
阮棠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委屈。此时装起委屈来,自然装得栩栩如生,我见犹怜。
她盘算得好好的:白骨的主子一看就非富即贵,要是看见阮庐抢走了她送的鞋,岂不是会生气?
果然,阮棠偷眼瞧着,见那女人确实瞥了阮庐一眼。
这就是拱火的快乐吗?阮棠越发乖巧,像只任劳任怨的小黑狗,实则已经把耳朵立得老高,留意着动静。
然而,她听到的话却仿佛箭簇,在她心中狠狠刺了三分。
只见那女人拢了拢纯白的昭君套,放下手中的鞋样子,向阮庐笑道:
“公子这把折扇可真讲究,一定极名贵。”
连看都不看阮棠一眼。
一说这个,阮庐就不免得意起来:
“这算得了什么?每次有人给父亲送礼,父亲都把最好的留给我。”
阮庐只顾着得意,阮棠却注意到,那女人的唇角勾起一抹让人望之生寒的笑意。
“公子可真是家门显赫之人,这福气旁人羡慕不来。”
柳王爷笑眯眯的,心中也悠悠笑道:本来只是来查阮知府渎职之罪的,看来如今,又要添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了。
孤还担心,一个渎职不够灭他们阮家的门,这阮家嫡子竟自己送上门来。柳王爷心里好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公子,我想看看你这折扇。”
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外地人。阮庐的心理越发得到满足,勉为其难道:
“那好吧。”
柳王爷向白骨使个眼色,白骨会意,恭敬上前,双手去接阮庐的扇子。
怎么叫个下人来碰我的东西?阮庐嫌白骨的手粗,颇为不悦,于是寻了个说辞,将扇子收了回来:
“我这折扇,是为了见柳王爷特意做的。若是碰坏了,王爷恐怕要生气呢。”
与柳王爷有交集,那可是天大的荣耀。话音一落,阮庐就得意又傲然地望着这人,想要从她身上看出几分对自己的拜服。
殊不知听了他的话,连白骨心里都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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