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煤场的山寨名声是要永远背负了,造的东西能用,特点是便宜。
老许他们制造的有政治任务的原因,也有秀技术肌肉的原因,反正这方面他们也没多大产能,就维持了精工精造。采用的乃是最新标号的新钢材,且钢材经过整体的锻锤系统锻打,最后人工修整打磨出配件来,不论精度、质量、工艺等等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缺点就是比较低效,太贵。
要类比的话,抚宁县机械厂制造就像后世的苹果生态,比较封闭。所以抚宁县机械厂设计的火车系统是另外的方案,因为对质量有信心,许多地方也不存在维修维护概念,一般是采取整体总成更换,是典型的大模块设计。
而曹集这家伙看起来决定山寨到底,思路是能用就行,他的火车系统方案非常便宜,许多地方是粗制滥造的,但他是开放式设计,许多地方都方便跟换和维护,是小模块设计。
曹集的方案优点是便宜,但模块太多导致结构复杂,就一定会导致匹配的难度,然后导致许多地方强度不够,动力转化效率较低等等。
这样完全不同的技术特点,现在抚宁县机械厂和京城煤场越来越鲜明了,包括已经制造成熟的一些传动总成,两家大抵也是这种特点。曹集这家伙造的小毛病很多,到处叮铃哐啷的响,但方便维护维修且便宜。老许他们造的质量好精度好,比较封闭,都是大模块设计,小地方基本无法修复,一坏基本就是半个总成更换,甚至是一整套总成跟换,且比较贵。
哪种方案好还真的说不上来,算是各有特点吧。
现在来看,讲销量是曹集这家伙大的惊人,但抚宁县机械厂也真不缺订单,各领域的订单都排队到两年后了。要类比的话,是后世千元机和苹果机的差别,苹果好在哪里暂时不谈,但只要这个噱头在一天就有人买单,这个客户群不爱计算效费比。
搞笑的在于,现在的西北地区,机械厂一上新产品,哪怕在大雱看来很滑稽很难看,也会有一群脑子有病的人说“你看看这抚宁县制造就是不一样,人家这思路,这设计,这工艺,这造型,这XX”。汗,这类人还真特么不少,这类家伙整天都被曹集戳脊梁骨。
包括老王家内部现在也分成两派,吴琼老妈中毒了,非来自抚宁机械厂造的东西不买。大老王则反过来,吩咐管家什么便宜买什么,能用就行。
于是抚宁机械厂现在有很强的品牌效应,哪怕他们不是所有东西造的都好都合理,但客户群的生态很奇怪,只要某人用了机械厂的其中一个产品认可了,加上大家都说好,他就会犹如中毒一样,但凡所需要的东西只要机械厂出品就买,且会枉顾事实的觉得就是好。
曹集这家伙的东西则完全没有品牌效应,所以他上新产品非常保守,因为推广代价实在太大,除非是真的实用又非常便宜,买的人才会慢慢多起来,完全没有什么用户粘度。
所以曹集研发上新就显得保守,通常是眼看机械厂搞出来了,有点行业趋势了,曹集就跟随在后面山寨,譬如当初各种传动系统的开发,曹集就是这样跟在后面“摸着大雱过河”的。
作为第一大股东,大雱的名声算是被小舅爷坑了。但思前想后,也不能说小曹的经营不成功。
这边大雱YY完毕,那边新产品试产也已束了。一群人围了过去,修长青正在查看试产部件。
曹集问道:“怎么样,能用吗?”
“完全不能用。”修长青摇头道。
曹集大怒,给修长青后脑勺一掌道:“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敢骗我经费的人现在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上月才送去给包拯砍了一个,你以为开玩笑的?”
修长青吓得满头大汗,摇手道:“小舅爷息怒,这只是试产,部件的总体质量问题不大,不过形态和细节上的东西,还要经过多次生产线微调,到一定时候,良品率就会稳定下来了。”
“那你最好赶紧的,误了我大事便饶你不得,我让你全家后悔做人。”曹集大流氓的样子点点头。
接下来继续往下视察。
难怪抚宁县机械厂整天喊忙不过来,实在是产能被曹集占据了很大。可以这样说,现在抚宁县机械厂的最大客户就是叶庆华和曹集,叶庆华要的蒸汽机够他们生产十年以上的,而曹集主要是订购各种配件和机床,用来升级煤场各种各样的产业。
煤场的产业转行算是比较成功,当初王雱带着一群草根打抗寒保卫战,那曾经被称为神迹的半自动化蜂窝煤炉子生产线已经不见了踪影。
已经被曹集甩脱了那些低端产业,设备和生产线,市场等等,都甩给其他中小作坊去做了,听说还卖出了不错的价格。
不仅仅是蜂窝煤、蜂窝煤炉子,民用方面的低端生产,几乎都被他甩脱了七成。现在全面转型重工,研发开采矿井相关的设备和工具,然后火车、铁路、传统系统,抽水系统等等。
跟着来玩的二丫也觉得煤场大不同了。许多地方正规了起来,高端了起来,人情味也淡了些,不在是大雱时期那副又草根又贫穷、东家长西家短的形势了。
同样的,大雱把这个儿子生了出来,脏兮兮很粗糙的拉扯到半大,曹集接手把这里养大了,换上了新衣也镀了金边。
现在煤场人对大雱的印象停留在:跟着他过日子被管的很紧,拿钱较少。然后还有大雱脑洞大到违规蹭皇家土地,被皇后吊起打的事。
带着煤场转型成为高端产业,让大家工资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地位面子的时期,是伟大的皇亲国戚小舅爷领路,小舅爷号称煤场崛起路线的总设计师。
这就是现在的煤场总体形势,这些二丫接受不了,眼泪汪汪的,最喜欢在煤场玩的她决定以后不来了。王雱则知道这就是现实,也是“政治”需要。所谓一代人做一代人事,每个人都会有特点,有自己的风格。
曹集其实也很感慨,心理清楚,没有大雱这个领路人就不会有煤场,更别提成为现在占据三分之一工业江山的巨头,制造规模乃是地表最大,没有之一,抚宁县的全部产业加起来都比不过。
大雱也不服气,现在这里没人听我的了,哼哼,我会创业,很快又会拉起自己的队伍来,建设出自己的产业和技术,抢你们的饭碗,走着瞧。
带着眼泪汪汪的二丫离开煤场时,大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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