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流从前只是失去了形元就那么难过,现在他恐怕更何况冰流一直就讨厌自己,现在一切都完了。平三明明有很强的恢复能力,此刻却感到天旋地转,好像自己也要晕倒了。
赤辽也公主抱着失去意识的鹿旷走了过来,呆呆地道:“你完事了?那边也完事了,他们自己打起来了,然后那个穿裙子的死了。”
“对了,紫岚!”平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转过身去,但是紫岚早已不见踪影——似乎她总是能悄无声息地溜走。
蓝魂儿单膝跪下,让媚媚枕在自己的怀里,手里则拿着那把水剑变成的梳子给她梳着头发。
“何等傲慢母亲送你的替死人偶也被你扔掉了。”媚媚安详的躺在蓝魂儿的怀里,昔日歇斯底里的她此刻平静得如同熟睡的婴儿一般。
绍山站在他身后,道:“很难过吗?明明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恨不得杀掉对方”
“还在冷宫的时候,明明那么高兴”
蓝魂儿机械地给媚媚梳理着,目光则呆滞得望向前方,“我们都不知道父亲的模样,而母亲总是把我们藏在冷宫里虽然喝得是泥水,吃的是草根,但那时候明明那么开心”
“我把冷宫幻想成城堡,媚媚是我的公主,那些痴人(常年关押在冷宫而精神失常的罪人)就是我们的子民每次我打败想象中的恶龙的时候,她就会高兴地把编好的花环戴给我”
“后来突然来了一个帅气的大哥哥,他穿着崭新的西装,说是我们的大哥,并且告诉我们可以有温暖的床和不淋雨的房间,我们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但是”
“那个自称是我们母亲的人,说我们生下来就要为大哥存使存终,为他而死是我们毕生的意义。”
“但其实母亲对大哥也很糟糕。”
绍山安静的听着。
“母亲生日的那天,黑仔精心给母亲做了个娃娃,我们都满心欢喜以为她会高兴一些,但是母亲粗暴地打烂了娃娃,把黑仔撕得满脸是血我们都吓坏了。”
“‘黑仔,你不该这样望着我的,你应该表现得像真正的狼崽那样,你的眼光应当变得冰凉,变得陌生,变得残忍,这才叫狼。就是要残忍,就是要六亲不认,就是要野性毕露,哪怕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这么说着。”
“‘你没做错什么,你不用乞求原谅的。即使你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该希冀得到宽宥的。狼的本性应该是我行我素,不顾一切。’她是这么说的。”
“那之后,媚媚就再也没和我玩过家家了。”
蓝魂儿抬起头,望着绍山道:“这样是对的吗?坚信自己是王之子并终将加冕为王这是她一直教导我们的王之道,这样的道贯彻到底,不行吗?”
绍山痛心地摇了摇头。
“有些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坚持的啊。”
青水王都,王后寝宫——慈宁殿。
“啊!”文德王后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抓着锦绣堵在自己的心口,旁边提着灯笼的侍女——旁边的另一个侍女连忙滑跪到床边,殷切道:“王后,您又发梦魇了?”
“啊是。我隐约有预感,我好像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王后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不会有事的!”侍女转身吩咐道:“给王后用药,再派人去请国师。”
侍女用玉碟拖着翡翠绿杯,恭恭敬敬地递到文德面前。文德伸手一抓,却碰倒了绿杯,那绿杯噼啪一声打烂在了地上。
那个贴身侍女便呵斥道:“怎么做事的!”
“不干她的事最近几天我总是在做同样的梦,那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王后”
“我梦见有一颗瓜树,每当它结出一颗瓜时,就有一个老者过来生硬地将瓜摘走每次瓜被摘走时,心口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文德在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给我梳妆,天一亮,我要找哥哥和父亲问个清楚,望月、猎星、冰流他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将近一年了没有半点消息!”
侍女们都担忧地望着往后,但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活——服饰,上药,洒扫,似乎这个柔弱的女人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为她尽心尽力。
“这个节骨眼上,尽量还是让他们以为望月还活着不过根据文坎的密报,望月多半已经死了。”
文德心想着,“虽然望月从未真正接触过文家的助力,但他是冰流和猎星重要的保护者,如果他这么早就退场,那么猎星他们就要直面这些了冰流疏于阴谋算计,猎星又过于软弱,很难面对来自芦芦族和青水各方面的压力,眼下最好的保护是让他们被将神门所监管”
“王卫军被哥哥掌控,竹叶寨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能感觉到熊猫众的不对劲,我的预感从来没有失误过!缉武司能相信的只有文坎和几个年轻的文家人,大部分还是在父亲的掌握下,如果让父亲秘密接触到猎星他们的话,不管是对厉流还是整个青水都非常危险!”
“厉流身为王却不懂得均衡之道,虽有具有雷霆手段,但只会制造更多的敌人如果只是给自己引火倒也罢了,但没有芦芦族庇护的王子们会因此被波及,所以一定要瞒着他,否则事情会更加难以收拾”
“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将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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