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手中折扇扇柄轻敲他单薄肩膀,笑道:“当初你执意跟着我,说有朝一日这张嘴或有大用。如今,便是你践诺之时了。”
三宝抿唇微有忐忑之色,但又绞了绞手指跃跃欲试,“但凭夫人吩咐!”
“鄠县大半散兵游勇在何公掌握之下,约莫有万人之数。虽已不少,但依我们目前形势,总还是多多益善。”
一旁的云罗也听出些门道,适时问:“所以我们还需招募更多兵卒吗?”
“不错,”李瑛肯定道,“鄠县以西五十里有个叫李仲文的人,手下领着不少兵……”
“我必为夫人说服此人!”三宝双眼乍亮,忍不住抢话道。
“少年人有意气是好的,”李瑛有些哭笑不得,“但做事前需尽量策划周详。你知道这个李仲文是怎样为人吗?”
“不知道,”三宝老实答,又漫无边际猜道,“难不成是夫人的本家?”
云罗却抢白道:“自然不是,否则夫人肯定亲自出马,为何还要安排你?”
三宝也想通这一节,挠挠头羞涩一笑。
李瑛解释道:“李仲文的祖上前朝封过赵国公,传到他父亲这辈也是个郡公,自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他乃是世家出身,又在朝中领官职,靠金银财帛是不能打动他的。这一点上与何公十分不同,三宝,你要多想想对策。”
三宝思索片刻,试探道:“既不能诱之以利,那便动之以情?若他心存报国之志,便教他清楚这朝廷如今无可指望,应当另谋出路。”
李瑛赞许点头,“孺子可教也。”
便携着云罗快步出府,给他留下一句“骑我的马去吧。给你三日辰光,静待你佳音。”
——
马车距县衙还有半条街远近,县丞竟没有在后衙等着,远远便看见他破天荒站在门外。
他似也看见何府马车驶来,几步跨到阶下等着。待李瑛与何潘仁下车,也不拘泥于平日的问候虚礼,直请他们入内详谈。
“兹事体大,如此紧急相邀,若有招待不周,还请两位担待。”
县丞将衙役挥退,亲自为他们斟茶,又潦草表示了歉意。他官袍的袖口处色泽更深,似乎此前不小心泼了茶在上面,但又未及注意。
见他这般忙乱,何潘仁担忧问道:“可是我手下那些人的籍帐造册有不妥之处?”
将那些躲避征兵劳役之人变成“良民”——至少是纸面上的良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毕竟战乱频仍亦不乏天灾,人口在四海之内都是一种稀罕的资源。
县丞饮了口不甚热的茶,摇头道:“非也,如今那些文籍我说改便也就改了。”
李瑛挑眉问:“怎么,朝廷那边竟不过问吗?”
“这正是我今日要说的,”县丞将茶盏搁下,沉沉叹了口气。但并非出自忧虑,更像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京中下了令文命大小官员跪奠酒,暂停婚嫁宴饮十日。”
“太子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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