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尹边澜而言,这绝对是场必胜的仗。
按他那乖戾的脾性,至多两日,他可以操纵着他那万万大军冲溃整个儿北地,再快点,这个时辰他大约已经能回宫复命,坐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席上左拥右抱,把酒言欢。
可如今的现实是,他情愿每日与尸山血海为伴,派将士好生收敛这些北地“叛军”的遗骸,而他则真真做到了“作壁上观”,搬个板凳坐在整个战场视野最好的地方,坐着发呆。
至于原因,他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谢皎皎身负数剑时仍如铁铸般不肯倒下的决绝背影。
或许是打小就被他欺负惯了的晓东带着决绝的恨意在他面前一刀抹了脖子。
……
这些人,或早或晚,他都曾一一了解,一一熟识。
他也从未想过,竟会有这么一天,就在这么短暂的一天里,她们相继死去。
死在他的面前。
他自问已经是个将狗屁仁义抛诸一旁的恶人。
却又难免在战后面对那成山的尸首失神。
这是他在百里元珩称王后头一次心甘情愿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有些不明白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恶。
他抱着脑袋努力地去想,去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接下这份差事。
去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入宫。
“你想不想比过你哥?想不想比尹边山做得更强,站得更高?”
“我想。”
“我要证明给我哥看!证明给他看,他弟弟,不是个废物!”
哥?你在看吗?
将士们站在校场上面面相觑,他们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眼看着尹大将军突然站到了板凳上,先是想着战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就像是疯了一样,毫无美感,也没有规律可言地在上面蹦跳起来。
“大人他……是在跳大神吗?”
“别瞎说,不想要脑袋了吗?”
“咳、不过我之前好像听到过有什么传言,说是、说是尹大人喜爱舞乐,尤其是杌柱舞,当年还在尹家戏台上登台亮相过呢!”
“什么尹家!那是程家,当年锦雀巷的程家是第一个搭戏台子的。”
“我记得我记得,不过、好像当年台上不止一个,是一男一女吧。”
“你说那个扶凳子的丫头?记不清了,好像是个丫鬟,嗨呀不重要,别看了别看了,继续干活吧。”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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