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大半的人是不知道周贵书私底下干的好事的。
哪怕到了此刻,他们也觉得这事跟做梦一般,一点都不真实。不过,周贵书受了重伤是事实,需要许多银子来治伤也是事实。如果这银子鲁家不出,周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瘫了,治肯定是要治的……到时这大笔银子就得周家自己人出。
这村里的人,最怕家中有病患。周家也是一样。
因此,众人面面相觑过后,包括李氏在内,纷纷上前帮腔。
一家子七嘴八舌,大意就是不管周贵书有没有犯愁,犯了多大的错,身为他的婶娘,可以将人给教训了,但却不能真的看着他去死。
反正就一个意思,他们不在乎周贵书伤得有多重,但鲁家必须要出手治。
楚云梨耳朵嗡嗡的,道:“要银子没有,你们若是还要纠缠,我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此话一出,周围一静。
杨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后,尖叫着道:“上门把人打成这样,一点错都不认,甚至还要伤人,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楚云梨冷哼一声,抬步就走。
周兴旺也觉得今日的事情跟做梦似的,愣在原地半晌没动。
楚云梨走了几步,没察觉到他跟上来,扬声道:“周兴旺,你若是不回,便也不用回了。”
那怎么能行呢?
周兴旺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前:“小青,别说气话。不管周家人做了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跟我无关!咱俩是夫妻,娇娇也是我的女儿,她受了欺负,我比谁都着急,今天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是要动手的。”
说话间,他也爬上了牛车。
周家想要阻拦,但车夫狠狠甩了牛两鞭子,周家怕自己被伤着,下意识避让。于是,楚云梨得以平安出了村子。
周贵书伤得那么重,周家本身也要将人送去镇上,也没再管前头的夫妻俩,而是找了相熟人家的牛车,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将嗷嗷叫痛的周贵书弄到了镇上。
镇上有专门接骨的大夫,本就是靠这个为生,他自然不会说接不了,将周贵书折腾得晕厥几次,总算是收了手。
周贵书脸色白色跟鬼似的,杨氏只觉得胸口钝钝的疼。
周母连呼吸都困难了,她咬牙切齿地道:“贵书疯了才会和混混勾结在一起欺负娇娇,这事肯定有误会。留个人在这里看着贵书,咱们都过去跟那个人当面对质。”
李氏有身孕人多事多,容易伤着她,她自己留了下来。
其他人浩浩荡荡,在深夜里往鲁家而去。
鲁父没有去村里,他将被吓坏了的孙女带回家,熬了一碗安神汤,好不容易才将人哄睡。看到从村里回来的夫妻二人……出了这种事,难免有些迁怒女婿,他不想多说,自顾自回了房。
刚躺下不久,就听到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他急忙披衣起身,就看见周家人气势汹汹而来,柔弱的女儿一人与他们对峙。而女婿……没见着人影。
鲁父恼了:“周兴旺,你到哪儿去了?”
周兴旺刚回来不久,洗漱过后正蹲茅房呢。听到外面动静越来越大,他心头暗自叫糟,还在提裤子呢,就听到了岳父饱含怒气的声音。
过门这些年来,鲁家人对他一直都挺客气,周兴旺还是第一回直面岳父的怒气,心下咯噔一声。从茅房出来后,立刻呵斥门口的周家人:“这大晚上的,你们想做甚?”
周父眼看出头的是自己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死人么?周家血脉被人打得半死,你不帮着讨公道,反而还来责骂长辈,早知道你这么没孝心,当初就该掐死你。”
今日之事,周兴旺自认已经查得很明白,就是周贵书找人欺负了自己女儿,结果呢,周家人不觉自己有错,没想着赔罪,反而还要上门闹事。这分明是在为难他!
“爹!我宁愿你把我掐死,也好过现在夹在你们中间左右为难。”周兴旺气愤地蹲在地上:“贵书那孩子已经被你们养歪了,小青教训他本也应该。你们还要护着,是嫌他胆子还不够大,犯下的错还不够狠么?”
“你说他错,他就错了?”周母振振有词:“那个混混呢,把他叫出来。我要问个清楚。”
这人楚云梨找了信任的人关着,眼看周家如此,她自然也不客气。
人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大概连亲娘都认不出来。周母看见后,不管不顾上前就掐,不停的抓挠他浑身。
在周父看来,孙子不大可能会找人来欺负孙女,但如果是真的,那孙子也是被面前的人给带坏的。因此,他也上前动了手,且毫不留情。
地上的人嗷嗷惨叫,又哭又求。
但在周家问及是否是周贵书指使时,他一点都没犹豫:“本来我是不敢的,是贵书说,只要事情能成,他就会帮着促成这门婚事。
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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