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回事,你仔细说说。”周澶重新坐下。
“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听说刘州尉到岑州述职的第一天与方氏起了冲突,不仅杀了方招,还把岑州方氏给逐出岑州。”
“以下克上大逆不道!”
“寒门庶子岂敢如此张狂?”
“此人不能用,恳请大将军将其逐出晋阳。”
一时书房里议论纷纷。
“毕竟是睿王的人,还是得给睿王一分薄面。”最先说出刘湛杀方招的那名谋士道。
周澶神色不变,他抬了抬手侍从忙重新呈上一盏茶。
“公离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诸亲信谋士起身告辞,面上恭顺不敢违抗,眼神却不住地看向那位被留下的年轻谋士。
所有人心里都十分不屑,此人惯会逢迎讨好,出身二流世家的庶支旁系就是上不了台面。
“你怎么看?”周澶拨了拨茶沫。
沛公离不卑不亢。“岑州方氏乃岱州方氏的庶族,岑州方氏这一支一代不如一代,早就被颜氏掏空了,如今也就挂着二等世家出身的名头罢了。”
所以岑州方氏只是一个没落的二流世家庶族,难怪会被一个小小的岑州尉欺负了。
“刘湛此人很聪明。”沛公离又道。
“哦?”周澶来了兴致。
沛公离笑了笑。“冒险拿下一个没落的二流世家庶族,换来的却是整个岑州的归顺,至此之后岑州地方小族谁还敢触他逆鳞?”
周澶愣了愣,他放下茶盏,眼中闪烁不知是喜是怒。
偏厅里刘湛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才被领着觐见大将军。
“末将刘湛,拜见大将军!”刘湛一进门便行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跪礼。
周澶没有立即免他的礼而是沉声呵斥。“大胆庶子,尓怎敢擅自处置世家子弟,就这一条本将军今天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大将军请赎罪!”刘湛整个一怔,似是吓着了把头匍匐得更低。
“那方氏目中无人,我好歹是大将军麾下的中郎将,我被折辱了就罢了,但是这些地方世家明显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我一时怒急攻心这才,这才失手把人杀了……”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这话正中周澶的心。
颜氏连日来动作不断,周澶心里正憋着火,那些地方世家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管周澶差人去做什么总能被颜氏以各种理由挡了回来。
周澶重重一哼。“你先起来。”
刘湛连连道谢战战兢兢的站起。
“你失手把人杀了也就罢了,怎么还把方氏逐出岑州?”周澶又问。
刘湛欲言又止,他看向一旁的沛公离。
周澶忽然想起私银一事,他抬了抬手示意沛公离先下去。
待书房里没有旁人,刘湛重新跪下。“末将没有忘记大将军交代的事情,一到岑州便着手调查私银来源,奈何地方世家与豪强小族勾连犹如铁桶滴水不漏。”
此话不假,刘湛确实是立即调查私银矿,不过呈报的内容里自然掺了水分,真真假假的反而更让周澶相信。
“这些小族里方氏最为嚣张,若不将其打破根本无从入手,所以末将失手杀了方招之后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方氏逐出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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