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冬恍如未见。
开什么玩笑,越抹越黑说的就是如今这种情形。若是此时像先前两位姑娘一样,跳起来反驳,只怕转眼便会有类似三女争夫之类的传言出来。
更何况,跟个婢女做口舌之争,掉价。
阿爽犹豫了一下,很想替姑娘出头——对付婢女的场合,当然该婢女出场。不过她身形略动,便收到了夏小冬的眼神:先别动。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夏小冬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露出‘往下唱,看着呢’的表情来。
盈袖有点儿目瞪口呆的意思。难道遇到了传说中唾面自干的极品人物?从前也有跟姑娘不怎么对付的,可无一不是败在知府这顶大帽子外加盈袖的伶牙俐齿之下。
这时候张文娟说话了,却是在不轻不重地‘训斥’盈袖:“还不快住嘴,你胡说些什么!无论说的是谁,‘大老粗’是你说的么?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婢妾,也不是你能议论的。”
这话似乎在说盈袖不对,可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大老粗’之类,不该是盈袖说的,那又该是谁说呢?后面一句愈怪异,似乎张文茂同学的喜爱,只是对‘婢妾’之流。
损人也没有这么个损法儿!能到闺学里来的,那位不是家中的正经小姐?真要拼爹,自然有高有低,有文有武,甚至还有一两名父兄不过是个小官,可无论如何,都没有让家里的女孩儿为婢做妾的道理。
盈袖当然明白小姐的意思,垂头敛眉道:“小姐说的是,是婢子的错。”说着抬头看了看张文娟的脸色,知道自己还不能停,只得又继续道:“只是婢子气不过罢了。文茂少爷这么金贵个人儿,自是世代书香的大家闺秀才配得起。”
眼看张文娟作态要‘呵斥’,盈袖连忙又道:“是不是大老粗不好说,不过武官不习文不懂礼,性情粗鄙总是真的。要不怎会有‘重文轻武’之说?婢子听说,也就是在肃州这样的地方,若是在京城里,像老爷这样的四品文官,平级的武官见了还要下跪呢。小姐何苦处处忍让。”
你家小姐这样妆模作样呵斥你两句,能叫处处忍让吗?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就不过如此罢。
看不出这盈袖是个人才啊。
满屋寂寂,众人的视线在盈袖和夏小冬之间穿梭。毕竟这里武官家的女孩子为多,颇有几位姑娘面有不忿之色。只是盈袖所说,明显指向与知府老爷平级的夏家,那还是先要看看夏家两位姑娘的态度。
夏玉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姐姐。
咚!
不轻不重的一声。
夏小冬将手里的茶盅顿在了桌上。
噌!
夏小冬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是……要兴师问罪了?众人的目光盯了过去,有的希望夏小冬为武官家的女儿们代言,有的则不过是等着看一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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