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只是被送进了一座……道观。
驼轿到达道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道观之内相当安静,想来已过了就寝的时辰。夏小冬被黑灯瞎火地塞进一间屋子,连油灯都没有一盏。
夏小冬心中虽有好些困惑之处,但被颠簸的驼轿折腾了大半天,实在疲惫不堪,只能借着月光摸到床上,胡乱睡了一夜。
早上被某种动静吵醒,夏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浑身都酸痛难当,勉强从硬梆梆的矮塌上爬起来,现天色不过是蒙蒙亮,大概是清晨五点的样子。
好久没这么早起床了。
夏小冬望着窗外带着雾气的晨曦,鼻子忽然一酸。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早上为了赖床跟老妈斗智斗勇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吧。
“既然起来了,赶紧的,打水洗脸干活去!难道还要老娘服侍你不成!”
刚好想到妈妈的时候,一个自称老娘的粗豪嗓门在耳边炸响,将夏小冬吓了一跳。
孖蛋!这屋里居然还有别人?!
夏小冬抬头一看,哇靠,狮子鼻铜盆脸大嘴巴小眼睛,这不是如花吗?
‘如花’的小眼睛瞪得提溜圆,也正打量着夏小冬。
“这位……姐姐,贵姓?”夏小冬好不容易挤出点儿笑容来。
面对‘如花’还能笑得出来,需要粗壮的神经。无论如何,来都来了,努力活着吧。
“我姓王,叫胖丫。”胖丫姑娘挪了挪肥壮的身躯,高声大气地说道。
“王姑娘,”夏小冬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这里是那里啊?你刚才说,呃,还要去干活?”
“你犯了什么事儿?“胖丫没回答夏小冬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趣肆无忌惮地左看右看研究了一番:“昨儿半夜送过来的。这么急,多半是想爬主子的床,被大老婆赶出来的吧?”
“啧啧……”胖丫说着凑得近了些,“你家的大老婆凶不?上一个住这儿的那位,被少奶奶扒了衣裳狠揍了一顿才扔出来,养了好几天伤才好呢。”
眼看胖丫的视线直往衣领里头瞟,一副不找到挨打的伤痕不罢休的表情,夏小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伸手将衣裳扯得平整了些,支吾道:“头都睡得松了,这里有梳头的东西么?”一边说一边在屋里四下走动了一圈。
屋子的陈设相当清简,除了床榻之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既能装东西又能充当凳子坐的矮柜。
旁边倒是有一间净室。
夏小冬在净室门口看去,终于明白胖丫同学是那里来的了。
净室两边开门,是左右两间屋子共用的。中间有一道帘子,若是要方便或是洗浴,便将帘子拉上。帘子隔开的外间则摆着一张勉强可以称之为梳妆台的桌子——因为上头有一面昏暗的铜镜。
夏小冬凑过去照了照,立时松了口气。虽然看不清细节,但大模样总还能看得到。自个儿这张脸看着是十来岁的少女模样,但终归还是自己的,并没有变成别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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