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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增多的同时,生产却也在飞速的增加,彼此之间,反而达成了一种平衡!金银的输入,使市场需求更加的旺盛,而需求的旺盛,带动来的生产的提高和产出,这于朝廷和百姓而言,都是大大的利好。”
朱棣听罢,不由得颔首:“你说的颇有道理。”
张安世继续道:“可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此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金银,而且是一股脑地来,市场发生担忧,因而引发了金银和贬值,这其实早就在臣的预料之中。”
朱棣不禁好奇地盯着张安世道:“那该如何?”
张安世却笑了笑道:“不该如何。”
朱棣:“……”
这答了跟没答有什么区别?
张安世在朱棣无语的表情中,便又道:“只要这个贬值,在一个较为合理的范畴之内,那么并无妨碍,甚至因为金银突然增多,实物价格的增长,反而会让生产的人赚的盆满钵满。他们看到了更好的预期,再加上朝廷现在大修铁路,所需的钢铁和枕木、棉纺、机械、工具的需求都是天量的,这更加会促使所有生产的商家,想尽一切办法去扩大生产。”
“如此一来,陛下,固然咱们的货币是增加了,可产出却也可机会,大大的提高,各大作坊都在扩张,铁路又需更多的劳力,这个时候,想要招募更多人手,就不免要加工钱,至少现在来看,此次陛下手里有了更多的金银,可以更加轻而易举的支持铁路的建设。”
张安世顿了顿,继续道:“商家借此机会,也可赚个盆满钵满。军民百姓,也多了可以生产的去处,工价也可借此机会涨一涨。而于整个大明而言,在这些的带动之下,只怕这几年的产出,又要不知翻多少倍了,这又何尝不是富国强民之道?”
朱棣听罢,不禁微微张目,吃惊地咂咂嘴道:“这样也可以?”
张安世笑道:“这只是一个美好的预期!具体如何,却还需观察的。老祖宗们常说,张弛要有度,终究……却还是需这个度上头,这一切,只需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即可。”
朱棣认真地低头沉吟片刻,便道:“嗯……既如此,那么朕再观察一二吧。锦衣卫那边,也要盯着一些,事关天下各处的物价的简报,都要随时放到朕的桉头上。”
张安世则是苦笑道:“可臣已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啊。”
朱棣却是瞪他一眼道:“朕不管,锦衣卫办事不利,朕只问你。”
张安世:“……”
好吧,作为给皇帝打工的,他这个臣子无力反驳。
就在此时,朱棣却突然话锋一转道:“丘卿家去寻你了?”
张安世便道:“是,他预备去金奈。”
朱棣脸上露出感慨之色,道:“嗯,朕已得了他的启奏了。哎……他和朕一样,人老了,终也要为儿孙奔波。”
张安世便笑道:“陛下与淇国公的奔波,是因为有希望,所以虽然辛劳,却也是乐在其中。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这天下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尽都如此。可天下却还有许多饥寒的百姓,所奔波的,并非是希望,却不过是眼下的果腹而已……”
朱棣总觉得张安世这话里有话,沉吟了一会儿,抬眸看着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陛下是懂臣的。”张安世道:“臣的意思是,既然有了银子,那么……该让皇孙大刀阔斧了。”
好心情了几天的朱棣,终于又绷起了脸,道:“皇孙那儿……没银子了再说,你也要给朕盯着他,他毕竟还年轻,朕还是有所担心的。”
张安世立即道:“遵旨。”
朱棣又道:“除此之外,朕打算命一人去瞻基那儿任一个书左。”
张安世诧异地抬眸,不禁深深好奇起来,道:“区区一个书左,陛下何须特别的过问?”
所谓的书左,其实就是秘书,区区一个文吏而已,竟是用得上陛下安排?
这就足够惊奇了!
朱棣道:“长生也长大了,他在朕的身上也算是受益良多,该让他出去历练一二了。”
张安世:“……”
居然是他的好大儿,还真是够出乎他的意料的。
朱棣却完全不顾张安世的感受,叹息一声道:“朕花了这么多的金银,但愿……这新政能推及天下吧。”
朱棣的声音,少了几分这几日所特有的亢奋,反而隐隐夹杂着一丝消沉。
他老了,回首过往事,靖难乃他的大功绩,可谋夺侄位,终究再赫赫的武功,也不免是美玉有瑕的。
而细细思来,新政方才是他的后半生,几乎贯穿了大半个永乐朝的大事,此事已不只关乎于他个人的生前生后之名。更以关乎到了江山社稷,关系到了大明的万世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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