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容忍叶葭葭的一些小心眼和小算计,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毫无芥蒂地伸出援助之手——当初身中春药的绝望,她从未忘记过。
叶蓁蓁神色一淡,与玉秀说道,“出去告诉她,如果不想让京兆府知道她逃妾的身份,就立马离开。”
玉秀领命出去了,崔府的大门再次打开,叶葭葭欣喜地抬头,看到是玉秀,她有些失望,但还是带着期待问道,“玉秀姑娘,姐姐愿意见我了吗?”
玉秀对叶葭葭全无好感,冷冷地说道,“这位夫人,我家夫人与你素不相识,你贸然上门认亲求助,实在让人为难。你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我们家夫人是要报官的……夫人,还请你三思。”
报官,就意味着身份暴露。
之前官府彻查许安浩时,她因为不是彻查重点,得以逃过一劫,若是叶蓁蓁真的报官,她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叶葭葭脸色骤然煞白,眼睛一闭,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引起一片惊呼。
玉秀从未遇见过这种事,一时有些惊慌无措,倒是张三眼神利索,留意到叶葭葭紧闭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意识到她是在使苦肉计。
于是朝周围人拱手说道,“劳烦各位街坊帮帮忙,来几个大娘,帮忙把这位夫人送去医馆吧。”
聚仁坊沾崔维桢的光,在整个京城出了名,又因为崔家为人和善,街坊邻居都愿意给他家面子,很快就有热心的大娘上前帮忙,抬着人送去坊里的医馆。
但还有人在门口聚集不散,有闲汉问张三,“张兄弟,我仿佛听到刚刚那位夫人,称呼崔夫人为姐姐?难道你们家郎君,连自家小姨子都不愿意帮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刚刚那位夫人乃临阳府人士,与我家夫人是同乡,便姐妹称呼起来,我家夫人的妹妹才豆蔻之年,正在老家待着呢。”
张三不慌不忙地解释着,“这位夫人上门求我们家郎君帮忙,把她夫君从牢里救出来。但我们郎君也是蒙冤的身份,能够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万万没有再趟这浑水的道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都是街坊邻居,自然是帮着自家人说话的,众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那大汉又道,“既然只是同乡,就不值得冒风险了。崔郎君树大招风,实在不宜再为其他举子出头。”
“谁说不是呢,清清白白的举子都被放出来了,那人还在牢里,肯定是不干不净的,那小娘子也好意思上门求人,这不是存心陷害崔郎君吗?”
“对对对,我邻居家外甥在某某府做长工,他主家公子也被抓进去,一直没放出来,但只要找对人,花些银子疏通关系,还是能够把人放出来的。崔郎君又不是管事的大官,找他有什么用呢?”
“拿了银子就可以放人?此事涉及举子舞弊,魏王殿下就不怕陛下斥责吗?”
“贵人的事情,谁又知道呢?那些人既然能够巴结行贿,想必也不缺银子吧,把他们家底掏干净才好呢。”
“说的也是。”
……
于是众人成功歪楼,讨论起被抄家斩首的肖侍郎肖言,张三和玉秀完成使命,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悄悄地溜回府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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