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遭报应的!”张征年嘶哑着尖叫,“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和你那没用的爹一个德行!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跟他一样——唔唔——”
张征年的侧脸被一双细尖头高跟鞋一脚踩下,鞋底压在他脸上,将他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堵成一串不成调的痛呜声。
“张叔,”斯棠垂眼看他,转了转右手小拇指上的银色戒圈,声音竟然还很礼貌,“您只要不是突发奇想去买核弹轰了这座城,每月拿到的钱也够你们一家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咱们好聚好散,谁也不欠着谁,”她顿了顿,声音变
得越发轻柔,“可您若是再像今天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撒泼,就真的不好说了。”
“唔唔唔——”张征年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尖锐鞋跟,生怕下一秒那东西就会直接扎进自己双眼里,恐惧和不甘让他双目赤红如血,“唔唔唔唔——!!”
斯棠脚跟动了动,在张征年恐惧大叫着猛闭上眼睛时,嘴角一勾,却是收回了踩在他脸上的脚。
张征年死里逃生般喘着粗气,努力扭头看向寂静无声的门口,但想着现在压得他动弹不得的两个人。他咬牙道,“你不敢!当着他们的面——他们都看着你——你——”
斯棠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半蹲下身看着张征年,甚至好心地伸手把他因为挣扎弄乱的头发一缕缕抚平整。不知是气急还是害怕,张征年全身颤抖的不像话,“你——”
“我当然不敢。”斯棠声音轻柔,语调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残忍,“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死过太多次的人。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害怕、绝望…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刻骨铭心。
“——我怕死啊,怕的要死。
“——所以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惜命。
“——所以那些违法乱纪,让您害怕的事,我当然不会做。
“——也所以,”她五指慢慢插进张征年头顶那原本就不太富裕的头发里,修剪整齐的红色指甲被那冷白修长的手指映衬的越发妖艳。斯棠倏尔收紧手指强行拎起张征年的头让他和自己对视,心平气和微笑着说,“从今天、从此刻开始,张叔您要时时祈祷我每天都能有个好心情。有好心情给你们饭吃,有好心情给你们好日子过。”
她用力提着他的头,看着张征年因为呼吸困难而紫涨的胖脸,俯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否则,咱们就一块死吧,我总归算是跟阎王爷有一面之缘的交情,说得上话,保管让你们到了那边也能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好不好?嗯?”
张征年双目充血,因为吞咽困难喉咙咕噜咕噜地响,好半晌才从嗓子眼儿挤出来两个字:“疯——疯子——”
他努力仰着脸看面前这个小了自己近两轮的年轻女人,看着她那张漂亮到令人心惊的脸,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蛇蝎。张征年眼里再没有刚来时的气急败坏和愤怒,放大的瞳孔里折射出本能的恐惧,似乎在这刹那才明白过来,眼前再不是那个十多年前畏畏缩缩的十二岁小女孩。
这么多年,她用乖巧温顺的假象骗过了他们所有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卷土而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再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们一并丢得远远的。原本他以为斯棠和她父亲沈清河一样只是个手段卑劣品性不堪的小人罢了,直到眼下这一刻才清醒过来——她远比他还要卑鄙无耻的多。
“有你父亲的前车之鉴,你以为——”因为剧烈咳嗽,张征年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像话,“你以为你能坚持多久?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对你倒戈相向,把你——”
斯棠已经站起身,闻言拿鞋尖勾住张征年下巴,他徒劳地想要侧头避开,却只能被迫极力仰着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斯棠,听她淡声道,“不是你们跟我说的吗?‘乖孩子才会有糖吃。’”
她把那尖锐鞋头在他西装领上蹭了蹭,漫不经心道,“不劳您费心。他们会比您更清楚知道该怎么做个‘乖孩子’。”
张征年把牙根咬得发酸,眼底涌出狼狈的恨意,“你会不得好死的,总有一天你会——你会死的比沈清河还要惨!我等着那一天——我等着——!!”
斯棠拿湿巾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微侧头居高临下看地上的男人轻轻皱了下眉,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少顷,她好脾气地勾唇一笑,说:
“借张叔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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