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名顶替有什么好处?如今粮价上涨,我吃饱了撑的花几千银买粮,又跑十万八千里外给你们施粥?!”
那人一时语塞,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冷厉人声:“何人闹事?”
众人转头看去,看见一身披铠甲的威严将军骑马走了过来,他眉目如炬,冷凝众人,森冷目光在那几人脸上扫过。
洛无戈目光定格在晏枝身上,随即变得柔软下来,他翻身从马上跳下,对晏枝抱拳,道:“晏姑娘,听闻有善心人在此施粥放粮,原是晏姑娘。”
明明昨夜见过,他还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晏枝压下想笑的冲动,福了福身子:“见过洛将军。”
“辛苦晏姑娘。”洛无戈说罢,扫视一眼方才闹事的几人,阔步向他们走去。
那些人被捆着跪在地上,早已抖得像是筛子,死死低着头不敢直视洛无戈。
洛无戈一脚踹翻其中一人,冷声道:“前几日抓到你在街头欺凌妇孺,今日又在此胡搅蛮缠!还想再吃些板子?”
“将军饶命——饶命——!”
洛无戈一一检视过去,那些人都是有案底的人物,想来洛无戈这等身份的人不可能对这种街头流氓级别的人物有这么深的印象,应该是穆亭渊交代他的。
有洛无戈佐证,晏枝的身份已不容质疑,没多久,县令闻讯赶到,一边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打着摆把晏枝请进自家府邸。
同行来的还有个略胖的中年男人,他瞧着面相老实本分,但一双眼睛却四处乱瞟,透着股邪滑劲儿。
晏枝一看他就认出来,这就是原作里被洛霞笙丢进宁河的豪绅之首张端瑞。
张端瑞这人,明面上是个大善人,修桥造路,有时候还会放粮救济,但背地里,梁宁县里你能想到的腌臜生意,他都有一份。
他拿去修路的石料板材都是次等货,前年有一家五口带着牲口过桥时刚好桥塌了,连人带牲口被卷入宁河中,只剩下年富力强的大儿子侥幸活了下来,张端瑞恶人先告状,说是那人载物太多,弄垮桥梁,不顾人家家破人亡,叫他赔偿重修桥梁的银两,活生生把人逼死。
他放出的粮食也都是陈年旧粮,生出霉菌都面不改色地着人熬煮成粥,吃死了无数体弱的老人孩童。
他兴赌,设局坑骗人钱财;他好色,拐卖女子,抢强良家民女……就这样一个人,偏偏还要以君子自居,要不是近来大梁官位看得紧,这老贼还想买个县令当当。
恶心至极。
晏枝一看到他这张脸就反胃,当即沉了脸色,对县令道:“这人什么身份?也配出现在本小姐面前?污我眼睛,滚下去!”
“这……”张端瑞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晏枝,他知道自己长着一张老实人的脸,一笑起来非常憨厚,怎么不讨好?听闻这晏将军的幺女喜欢洛将军,难不成她喜欢冷头冷脸的人物?
晏枝见张端瑞还要留在这,抄起桌面上的茶杯砸向张端瑞:“快滚!本小姐不想看到你!”
“张爷,你先下去歇着吧。”县令见晏枝真怒极了,低声下气地劝道。
张端瑞没法,只好捂着额角的伤口,灰头土脸地离开。
他一走,晏枝煞有介事地对县令说:“幸好他走了,他太可怕了,大人没发现他被厉鬼附身了吗?”
“什么?”县令懵了,看不懂晏枝在唱什么戏。
“大人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我父亲为了替陛下祈福,请了有名的道人,我跟在秋道长身边学了些微末的道术,能简单看出人的气脉,”她左右看了下,对县令道,“不瞒大人,我在北都夜观星象,发现了一件诡谲的事情,宁河水患是因为有黑蛟占据河道,前些年,黑蛟被斩龙剑困在河里不能兴风作浪,水患才平静许多,而今年……”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同县令道,“今年,镇压黑蛟的斩龙剑被拔了,黑蛟翻身,这才闹出如此大灾,一开始我还不确定是谁拔的,看到刚才那人才肯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这……”县令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洛无戈。
洛无戈板着张脸,面无表情。
晏枝道:“洛将军,你在战场上待过几年对正邪之气非常敏感,你说是不是?”
洛无戈脸皮一僵,违背意愿地应和晏枝的胡说八道:“是,那人身上气息的确不一般。”
“那那那,那如何是好?”县令擦了把冷汗,将信将疑地问,“可这……哪来的黑蛟?”
“宁河承母亲河,黑蛟自是从西南方向的神仙山脉上来,”晏枝神秘莫测地说:“如今黑蛟已经得势,我们很难再故技重施,将它镇压,不过好在,洛将军杀敌无数,身上有血腥气,是煞星,而穆大人是今年的状元,有文曲星庇佑,一定会顺利解决这只黑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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