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承认他有在其中动手,引人跳坑了?
“那你知道是谁?”
裴宥浅饮了一口茶水,淡声道:“递折子的人,是沈高岚。”
沈高岚?
温凝有些意外。
梁氏惯来看不起他们家,但沈高岚与温庭春相交多年,感情尚算不错。
不过……上辈子他不也没有伸以援手么。
所谓的同袍之谊,到底只是表面功夫。
“他见你我成婚,自以为得罪了我,迫不及待投入瑞王的阵营了。”裴宥一声轻嗤。
“瑞王?”温凝更是意外,“难道是……”
她又及时闭上嘴。
看来以后与裴宥说话得多加注意,她刚刚差点脱口而出,难道是你五月份督建的学堂出了问题?
她记得很清楚,瑞王因与他不对付,竟然不顾百姓安危,人为地制造了学堂垮塌一事。
上辈子这件事闹得很大,还死了许多个书生。
可这件事,应该是明年年初发生才是。
好在裴宥没有追究她的后话,转了转自己刚得的扳指,不甚在意道:“瑞王因两江总督之事迁怒于我,你我成亲之前,江宁府的学堂塌了两座。”
温凝握紧了手上的茶杯,竟真的是此事……
“可有人员伤亡?”她连忙问。
“两位守夜的管事受了些轻伤。”
温凝出口气。
虽则她不认识那些书生,可到底是十几条人命,且都是穷苦人家出生,集全族之力供那么一个书生,上辈子那些人家穿着丧服一路从江南告到京城,不可谓不凄惨。
“此事瑞王冲我而来,不得已,我给他做了一个局。”裴宥轻轻抬眼,“以你为饵。”
温凝眨眨眼,以她为饵?如何做的饵?
“瑞王此人空有野心,却无大义,人贪心狠,且……脑子不太好使。”裴宥悠悠又喝了杯茶,“若不用些别的事分散他的注意力,恐他盯着学堂,造出更大的事端来。”
“你既嫁过来,酒坊一事迟早被人查出来,不若化被动为主动,还能一举数得。”
“如此说,你能明白?”
温凝突然意识到,裴宥这是在给她解释?
解释为何要推温家出来?
这个意识让她骤然有些诧异。
他惯来话少,不喜欢与人废话,更不屑于解释这许多的。
尤其是上辈子的他。
温凝下意识地抬眸看他一眼。
眉峰凌厉,黑眸沉沉,一枚小痣点在鼻骨,赤红得耀眼。分明还是那个他。
“我……我知道。”她垂下眼,佯装喝了口茶,“朝堂要事,你不必与我讲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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