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璋把抽抽噎噎的杨芙抱在怀里,一手牢牢地箍住她的小细腰,又伸出另一只大手轻轻为她擦眼泪:“傻瓜。”
柔软晶莹的泪滴落在粗粝的手掌,那双因杀伐沾染戾气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杨芙仰头,深深望向顾怀璋微带笑意的眼眸,她的王爷,真的平安无事,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看了看顾怀璋略显疲惫的面色,心里一紧:“王爷你失踪后去了哪儿?身上有没有受伤?”
一想到此事,顾怀璋面色微冷,硬朗的脸庞无端生出森森的杀意。
他在溪谷时肩胛骨中了横斜的一刀,这几日一路狂奔,伤口已经溃烂。
有些事情,的确耽搁不得。
他不动声色地把杨芙轻轻放下,沉稳道:“阿芙,陪我一起入宫。”
杨芙小脚刚刚踩到地面,就紧紧拉住顾怀璋的大手,横竖都不松开。
小小的手被坚毅温暖的手掌裹住。
杨芙踏门而出,在她小小的心里,前路再也没有恐惧存在。
门口还站着两名高挑的男子,见杨芙随王爷一起走出,齐齐拱手行礼。
顾怀璋轻声对杨芙道:“他们是京营的总兵,和我们一同进宫。”
顾怀璋担忧杨芙,一路狂奔进京,未曾进宫便先来寻她。
宫中的守卫见了顾怀璋,微微一怔,随即飞奔向皇帝禀报。
皇帝立时宣他们觐见。
顾怀璋步入大殿,还未跪下行礼,已被皇帝亲自扶起。
“别行虚礼了。”皇帝忙拉着他坐下,端详着他的面色:“阿璋,听说你和匈奴交战失踪,朕日夜悬心,没曾想你竟来了京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顾怀璋凝神望着搀扶自己起身的皇帝,那眼眸中透露的焦灼和温情不似作伪。
当他发现那些所谓的匈奴其实是自己人的时候,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痛心,他甚至还想,会不会这一切都是皇帝在操纵,之前的所有温情和信赖其实都是假象……
但当他看到皇帝乍见他的眼神,他开始相信皇帝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让顾怀璋有了讲述实情的勇气。
“臣的确遇到了突袭的人马,他们人数不多,藏身在溪谷处,等臣进入谷地再趁人之危开始进攻,”顾怀璋声音低沉:“臣过溪谷时带兵一百,已折损大百。”
当日匈奴来犯,镇守将军非说京营是骑兵精锐,定要让他去追击那队人马,顾怀璋只当将军畏敌,也没说什么,只认认真真前去追击,然而他从未想过敌军还有匈奴之外的其他可能……
皇帝着了急:“他们怎么还有埋伏?是算到了你在追击时会走那条路?”
顾怀璋不语,静了片刻方道:“臣带兵进入溪谷后,拼死力战,才带着少数人马冲杀过去,保住一命。”
顾怀璋进入溪谷后,因为地形不利,被敌军杀得左支右绌,到最后他孤身冲入敌营,斩了敌军将领的脑袋,才让七零八落的京营官兵重燃士气,以少胜多。
他身后的总兵,就是大胜敌军将领中的其中两位。
皇帝皱眉,觉出不对:“既然你们已拼杀出来,为何不回营求援,反而了无音信?”
“这是当日敌军首领射向臣的箭。”顾怀璋撩袍跪地,手捧箭矢:“箭身上刻有匈奴的徽饰,但箭羽的形制却是京城的式样。”
皇帝腾身而起,接过箭仔细端详。
这箭上有匈奴的图腾,乍看上去,的确是匈奴常用的。
然而箭羽处却是熟悉却不易被察觉的风羽——这是顾怀璋和他一起研制的破风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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