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当时还因和云木香的交情而感到内疚,看来是他想多了,五隐好说话归好说话,然坑起人来也毫不手软。
五隐安排了尹成墨,又要带着剩下几个人离开,尹成墨顿时跳了起来,抓着刑回不敢放开,“五隐姑娘这是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带他们去看看哪里还可以住人,你只要不走进浓雾里便不会有事。”五隐想了想,又道:“不过你们还是不要乱走动,我如今没有内力,难以感知你们的方位,若是出了意外,恐不能及时去救。”
尹成墨一听更害怕了,说什么也不肯一个人留在这里,五隐想着反正人已经上山了,他不把这些剑都记清楚了,别想下山去,便也不拦着了。
雾山常年没有人气,五隐当初痴迷练剑,并不在乎这些,而今几人都在山上,倒是该好好收拾个地方出来才是。
鼠虫蛇蚁的也要清理一番,先前春让就说过这里爬来了一条蛇,想必还有其他东西盘桓在此地。
五隐只一想就觉得有好多事要做,一时之间头都大了。
“阿武,你从前在山上都吃什么?”九莲子环顾一圈,愣是没想通这山上生不了火该怎么吃饭。
“房子背后有一片果林,一年四季都能吃。”
刑回摸着肚子,对自己即将靠野果果腹这件事无比伤心。
他们此行上来,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带的最多的是药丸,吃食什么的,五隐没提,他们也就没带。
谁能想到雾山真的如此与世隔绝,连下山采买都不现实。
五隐带着他们转了一圈,领着他们认了几条路,剑冢怎么走,密室怎么走,果林怎么走,寒泉怎么走,却还有很大一部分地方没走到,今日大家都累了,便只到这里。
温灵鹊指挥着刑回和尹成墨修缮了屋子,他们都不敢一个人住,便都挤在一个院子里,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主要是靠五隐照应。
五隐在以前的柜子里一通翻找,找出几只铃铛来,这铃铛有大有小,声音清脆,并不受浓雾影响。
“我幼时喜乱跑,人又小,祖母经常看不住我,祖父便给我打了这些铃铛,每日挂在我身上,便是我乱窜他们也能听见我在什么地方。”
五隐将铃铛分给几人,叫他们出门便带上,算是给他们一点安慰。
至此,他们算是在雾山安定下来。
温灵鹊没法传递消息,只能彻底消停下来,一门心思的给五隐打白工,整理她那浩如烟海的秘籍典藏。
不过五隐已将这些东西都送给她了,深究起来,其实是大家在给她打白工才对。
刑回不识字,便帮着尹成墨整理剑,他将定均剑也背上来了,如今也放在了剑冢之中,待他一身神力退去,他便没法再背起定均剑了,这里这么多剑,能放在一起也好。
鸿陵紫识字不多,五隐把她赶进剑阵里,仍由她胡乱破坏,好叫她早日掌控那一身逆天的内力,闲了也会指点一二。
他们的日子过得简单又充实,计算时间的方式变成了看他们几个的药吃到什么程度。
温灵鹊精神养好了些后,五隐也时常带她下山,叫她和温执见见面,了解一下温执的事办得如何。
时间久了,众人原本因五隐中毒而焦躁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不怪五隐一开始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任谁独自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十年,都不会比五隐做得更好。
毕竟她虽然看起来冷漠,实际上却是个心有点软的小姑娘。
在他们的相处之中,五隐总是最包容他们的那个,她近乎缺失情绪,却最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
山中不知岁月长,时间的流逝总叫人猝不及防。
雪松薇在典籍中找到了一阳方的记载,只是年岁久远,很多药材需要重新衡量,她不敢自己胡乱动这方子,于是便下了雾山,重新回到拥翠山,请秦绛一同斟酌。
温灵鹊也在雪松薇离开了大半年之后下了山,而今江湖太平,正是重建九溪山庄的时候,且她的身体也养得大好了,五隐便没有拦她。
鸿陵紫对浑身内力的掌控也越发熟练起来,只是偶尔清醒了却会浑身经脉剧痛,只疼得她不想要这一丝清明。
雪松薇下山后给她改了药方,后来送上来的药便能缓解她的疼痛,却始终无法根除。
尹成墨任劳任怨地记录着漫山的名剑,一开始还见一把激动一次,后来也便麻木了,甚至能冷漠地和刑回说:“这把修不好了,丢了。”
实则那剑却是百年名剑,与春和剑相比也不遑多让。
一阳方虽有了,可千春草却没有消息,五隐也渐渐习惯了没有内力的日子。
没有内力并不代表不能动武,九莲子的千绝两式在她手里也只有落败的份儿。
这日子长得,好似就要一直这么过下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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