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钟树鸿目露欣赏,女儿的话术大有长进啊。
钟国栋再也忍不住了,“周思恬你够了啊,见了长辈问都不问一声就罢了,现在长辈给你倒了茶,你连叫人都不会,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啦?”
周思恬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他被继母拿捏着的样子真的好蠢。
钟树鸿头疼,他妻子对大儿子的影响太大了。
周思恬再次看向钟树鸿,“爸,你说句话吧,想让我怎么做?”亲妈告诉过她,如果韩惠竹来找她麻烦,让她推给她爸,非不得已,自己别和她对上。晚辈和长辈斗,输是正常的,赢了也不值得夸耀。
钟国栋也希冀地看向他爸。
钟树鸿陷入沉思,他当然是希望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别那么生分,可他刚才已经隐约暗示过了,她也隐晦地拒绝了。
女儿这话似乎只要他想,她就会去做,但真的是如此吗?
他能明显感觉到女儿此举,其实是让他管管韩惠竹的意思。
女儿登门至今,从刚才的交谈中,他能感觉到女儿对他是关心的。但对于继母,她的态度也是隐晦又明确的。
如果这时他蹭鼻子上脸要求女儿,就会寒了女儿的心,那太得不偿失了。
“惠竹,你先回房吧。”
韩惠竹不可置信地看向钟树鸿,这是让她避让的意思是吗?
钟国栋也不敢相信他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爸,这样太过分了吧?哪有长辈避让晚辈的道理?况且错的明明是我姐,是她失礼没教养——”
周思恬听到这,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这是确确实实地在质疑她的人品?前面那句‘书读到狗肚子里去’她忍了,但她听到没教养这三个字,终于忍无可忍!
啪!她一巴掌甩过去,“钟国栋,我忍你犯蠢很久了!请你搞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归根到底,只有她对不起我们,没有我们对不起她!麻烦别再用养育大恩来压我!你愿意认贼作母那是你的事,不要拉上我!”
钟国栋、钟树鸿、韩惠竹都被她这一巴掌弄得意外极了。
周思恬进钟国栋步步进逼,“我为什么不叫她?你不知道原因吗?”然后她又看向韩惠竹,“你也不知道原因吗?”揣着明白装糊涂!
“都不知道原因是吧?那我告诉你们,我不叫她是因为我站我妈那边,我不想让我妈难过,你听到了?她倒一杯水劳苦功高是吧?难道我就得为了她这杯茶伤我妈的心吗?”
周思恬有些暴躁地道,“本来老一辈的恩怨我不想掺和。我妈也让我以学业为主,不让我掺和,说该报的仇她自己报,谁亏欠她的她自己会拿回来,不需要我一个孩子冲在前头。咱妈的遭遇是谁造成的,谁又是最终得益者,你眼瞎看不见,一味认定她是无辜的。呵,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倒好,拿着干净的好处还想清清白白地做人。你也挺可以的,蠢得次次被人利用,那么明显的利用你都看不出来吗?妈不和你计较,你就欺她。身为人子,数次亲自下场拿刀捅向自己的生母,你对得起她的生育之恩吗?你的脑子呢?被狗吃了吗?你的良心呢?都不会痛的吗?”
钟国栋那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他没想到他姐一巴掌过来后,还指着他的鼻子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痛批了一顿。
“还有,刚才爸让你送我回去,顺便去看看咱妈,你一口回绝了。你有什么好得意拿乔的?凭你是组织部长的儿子?我妈连咱爸都瞧不上,还能瞧上你?”
听到她这句话,钟树鸿嘴角抽了抽。
“还是凭你京大生的身份?你能考上京大,她韩惠竹多大的功劳我不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身体里流着咱妈一半的血,你敢抹杀了咱妈的功劳?”
他们这些人完全不知道她妈的脑袋瓜有多聪明,她以她亲妈为傲。
钟国栋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他姐这一席话,字字句句,都像在敲打着他的骨髓,鞭策着他的灵魂。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钟树鸿觉得不忍,“思恬,行了,别说了!”
“爸,不是我说,你真该管管他了。”
这母女二人简直就是大儿子的克星,瞧,这话他记得当时周惠兰也说过。
“你已经说得够多得了,他好歹也是你弟弟,别得理不饶人。”
周思恬没说话了,她始终认为:主动欺人的一方,事后被人怎么报复都不为过。
韩惠竹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周思恬这番话明面上是教训弟弟,但哪一句不是打在她脸上的?
“思恬,你别骂国栋,你口下留情,别再拿话伤害他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心理不舒服,你就骂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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