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只远远地看见婵婵和婵婵哥哥,眼睛一亮,突然身后刮来一阵风,绿旋风从两人中间刮向婵婵和婵婵哥哥。
一身深绿长裙的长公主在驸马和婵婵之间选择了婵婵,一把抱住婵婵,一边说话一边气的掉泪,“枉费我哥哥还以为他们是好官,省吃俭用地养他们,原来他们沆瀣一气!亡国也能亡的明明白白,全朝没有一个好人
茵茵拿自己爷爷的例子来补充:“好官都被逼走了。”
小太子跟着婵婵从汴都看到北疆,看见了许许多多父皇和李先生都没有看见的人间狱景,心脏沉甸甸地想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婵婵日记》里写着“人应该生来平等的”。《好好活》里没有这句话,为了保护所有人。他和姑姑都知道婵婵不喜欢这个世道,婵婵也推翻不了这个生长了千年的庞然大物,若不是家人爱着她,她不留恋这里。
婵婵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小奶糕,轻轻拍一拍长公主的头,“还剩两个奶糕,吃吗?”
“吃。”
长公主吃婵婵的小奶糕时还在抽泣,当吸溜上穆月只给她一个人煮的鸡蛋面时眉开眼笑了。
“婵婵,北疆是你救回来的,是你的,和汴都没有一点关系。你拿我哥哥的玉玺当枕头当摆件都行,将军给你的文书,你用墨巨精修的小白兔印章。”
在婵婵心里,北疆是北疆人自己救回来的,他们在大雪寒潮里等到了她,他们也在她给出一株土疙瘩后种出了一望无际的土疙瘩。在爹娘和哥哥心里,她是一个身体虚弱需要时刻揣在怀里的小娃娃,不是小神童小仙童,婶婶和姨姨也没想神化她。只是……
至暗时刻需要信仰,即便这是一缕细细弱弱的光束,他们也紧紧地抓住,视为拯救他们的神光,即便这是这束光无用,他们也耐心地滋养这束光长成太阳。
长公主在北疆军身上知晓了他们和被婵婵从死城里救出的人一样,他们不需要远在天边的皇帝,也不需要高高之上的权贵施舍,他们只需要婵婵。
“婵婵。”长公主抱住婵婵,贴贴脸蛋,再亲一亲,“你要好好的,活的长长久久。”
婵婵郑重点头,用力咬一口羊奶饼。
长公主抢一口婵婵的饭,仿若开玩笑道:“我和你哥哥一块入棺,多出来福寿给婵婵好不好?”
婵婵用力吃完嘴里的饼,双手捧住长公主的脸蛋,亲一口她的额头,“哥哥舍不得丢下婵婵的。”
“说的也是,我也舍不得。”长公主反客为主,把婵婵横抱怀里,啾一脸。
小太子和茵茵结伴去书房,一条路两种心情。茵茵蹦蹦跳跳,她爷爷和哥哥忙得三天没来看她了,她心里也欢快,她知道爷爷和哥哥乐意忙活,她不是小孩子了,她能照顾好自己还能照顾好婵婵。而小太子眉头紧皱地在心里重新规划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他想他大概当不了皇帝了,他得学点谋生的手艺。
武皇收到妹妹杀气腾腾的信,出乎意料地平静,“当初为了帮我凑钱给他们发俸禄,妹妹把母妃留给她的南海珍珠都悄悄卖掉了,他们该死。”
军师愁眉苦脸:“杀不得,杀了他们偌大的武国就无人可用了。”
李先生用自己的切身体会发言:“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穷。”
翌日,武皇上大朝,扔下一条条的罪证,缓缓道:“你们被绑架了,写信让家人来赎吧。”
武皇说完,打个哈欠。这是一场看谁无赖的拉锯战,他把被子都搬过来了,不会让他们赢的。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武皇瞥一眼郭老头,设身处地,他理解郭老头的痛心疾首,毕竟谁想从他手里抢钱比割他肉还难。
说起肉,想吃羊肉了,等这事儿解决了他雇佣小满满去东岩抓羊,皇宫那么大,冷宫的草那么多,先来一百只。
第65章
滴滴落汗,颤颤心慌。
朝臣低垂着头,看着鞋面,白色祥云被汴都皇城的泥泞染成了黑色,浓浓的不详。
武皇想着他的百只羊,嘴角微微斜扬,让自己捏造出妹妹话本里的半脸冷漠,半脸邪狞,看他们颤颤巍巍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唬人效果达标了。
军师眼神余光瞧着这想让人打一拳的脸,闭眼,平心静气。
他最近胸口闷,心跳快,去道馆走了一趟,道长让他少生气。
他要是短命,都是皇座上的狗东西害的!
哦,现在不能说皇座了,金灿灿的纯金的皇座被狗东西给卖了。
李先生也站了三个小时,两条腿和军师一样,抖得像冬天挨冻的畜生。
让他挨了这遭罪的玩意事先没有跟他们商量,早朝直接干起了土匪行当。
他琢磨着自己这个被五花大绑抬下山的先生,不是来出谋划策的,是来善后擦屁股的。
大朝上压着朝臣不放,拿钱来赎,汴都不要了是吧?武国不救了是吧?皇位不保了是吧?脸不要了是吧?
脸?他又陷入了惯性思维误区,这玩意什么时候要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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