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月踩着乱石,轻巧地攀到了树上,摘下熟透的果实,轻盈无声地落地,笑着送给长公主。
长公主直溜溜地看着他,脸蛋红扑扑,心跳乱了。以前的穆月美则美,却像父皇摆放在库房里的稀世贡品,她不讨厌亦不喜欢。现在穆月的美突然变了,变成了母妃送给她的花种,一夜间萌芽盛开,她喜欢到了心坎上。
长公主背手,袖笼里的手指扭缠。
穆月眨下眼睛,凑近她的脸蛋,粲然一笑,“你不要吗?”
长公主哪里还有脑子去回答,她被美色迷晕乎了,傻呆呆地看着穆月。
穆月晃一晃手,歪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皇孙背着手,满心沧桑地走过来。他姑姑还能怎样,女大不中留了呗。熟练地捂住姑姑的眼睛,再拍拍姑姑的背,清清嗓子,大声:“回魂了。”
长公主缓缓眨下眼睛,绞着袖口扭捏了一下,声音又娇又软地问穆月:“你可以送给我一个小兔子荷包吗?”
穆月慢悠悠地摇了下头,“我只给妹妹绣小兔子。”
ka——
bong——
长公主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眼睛迅速布满水花。
自己的姑姑自己心疼,小皇孙急慌慌地拽穆月的袖子,“所有的小兔子荷包都是婵婵的,我姑姑通情达理,不抢。你可以给我姑姑绣一个小老虎荷包,我姑姑属虎。你快答应下来啊。”
穆月轻轻叹了口气,弯腰抱起妹妹,从妹妹的小肚兜里掏出小手绢给长公主,“公主可知荷包不可以随便送人?”
长公主哽咽:“我知道,我只要你送的。”
穆月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定?以后可不能后悔了。”
长公主想了想,坚定地摇头:“不后悔。”
穆月眉开眼笑,轻轻揉下她的头。
毒蛇悄悄爬入了花丛,盘在了最娇贵的牡丹下,伺机而动。
汴都的血腥气弥漫了五个月,武皇御驾亲征边疆,士气大振,短短两个月边疆大捷。班师回朝途中,武皇一路砍头,一路提拔,快刀斩乱麻的盛世雏态初现。
长达十个月没有见妹妹和儿子,武皇循着妹妹留下的标记找过来,坐在膘肥体壮的大马上揉了一下眼睛,又揉了一下眼睛。
前面那个大红脸、兽皮衣、狂野爬树的姑娘是他娇滴滴的妹妹?
那个蹲在树下抱着比他个头还大的大羊腿啃的小胖墩是他那虚弱的儿子?
不是!一定不是!他们除了脸有一点点像,哪里都不像!
武皇假装没有看见他们,继续带队向前。
“哥哥!”
“父王!”
一个野人和一个胖墩冲向了他,武皇的眼神里全是对现实的拒绝。他刚经受了近卫是叛徒的打击,不想再受其他的打击了。
长公主挂到了哥哥的背上,小胖墩扑到了父王的腿上,又灵活地爬到父王的怀里,搂着父王的脖子亲昵蹭脸。
武皇:身心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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