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给一名新入职没多久的新警察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他在工藤新一宛如交代遗言的话音落下后就靠近了仓库的门。
“我想起来了。”他说的话让工藤新一心底一突,随后回过神来,“实验室的事……还有你和雪莉,我的记忆是她负责动的手吗?”
原来是想起了一部分的记忆。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他还以为秀哥全都想起来了。
现在不能确定赤井秀一到底在记忆里看到了多少,警官斟酌几秒后决定含糊过去。
“我以为你不会想起来的。”工藤新一真情实感地感到遗憾,“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了。”
赤井秀一想问的事情太多,但时间紧迫,他不能把里面那个人逃生的机会浪费掉,于是他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转而把注意力引到炸弹上。
琴酒离开的时候说还有十分钟爆炸,他把时间记得很清楚,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现在还剩最后五分钟,更别说他们完全不知道工藤新一的伤势如何,能不能撑过这么长的时间,外面的狙击手也在蠢蠢欲动。
这简直像个死局。
像是明白赤井秀一在想什么,工藤新一语气诚恳地说道:“没用的,琴酒的枪法那么精准,哪怕被我躲得偏移了一点角度,也基本擦着要害过去。”
“换言之,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说,“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在琴酒来之前离开,不要让他布下的陷阱真的生效啊。”
陷阱——这当然是个陷阱,琴酒是不可能没检查过猎物是否真的死亡就会离开的人,赤井秀一在决定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是陷阱了,可他没办法做到像工藤新一说的那样离开。
这很奇怪,赤井秀一认为自己并不是多么感性的人,他通常只会把情感埋得很深,尽可能用理性看待一切,更由于家庭影响,他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把控得很好,早就习惯了示人以冷淡的一面,很难和其他人深交。
如果他跟工藤新一之间真的只是单纯的盟友,那么在这个时候为了顾全大局,他会离开。
最后也许他会有愧疚,也许他会有自责,却绝对不会为了对方而让刚刚脱身的自己重新陷入生死存亡的困境。
因为他有自己一定要完成的目的,踏上卧底这条路的时候,他就对同伴的去与留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在听见轩尼诗说自己必死无疑,要他快点离开别白费工夫的时候,赤井秀一的反应也一如既往的执着——他根本没怎么犹豫取舍利害,就做下了一脚踩进陷阱中也要把那个人带回去的决定。
他们不可能是普通的同伴,赤井秀一的直觉告诉自己,错过救援轩尼诗的机会的话,恢复记忆的他一定会后悔。
能够和那样疏离的自己交心,轩尼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他也答不上来,只是他很肯定,失忆前的他们关系一定非常好。
赤井秀一的长相本就轮廓偏硬,现在看起来更加冷冽,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在飞速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出还在里面的轩尼诗,无奈的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找不出解决方法,耳边的狙击声也消失了,琴酒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琴酒是骗你们的。”
里面的工藤新一突然说:“炸弹的倒计时其实只有七分钟。”
七分钟?那不是——!
“要是我的生命旅途到今天结束了,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安然死去。”
隔着门的虚弱声音含着笑,跟耳机里窃听器传出的声音重叠,在赤井秀一耳边响起。
“秀哥,再见。”
对危险的直觉再一次救了他——赤井秀一下意识把边上的萩原研二扑倒在地,而等他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去,仓库已然被耀眼的火焰覆盖,灼人热浪和爆炸带起的冲击力将他冲出去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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