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影觉得自己近来已麻木的心像被擀面杖细细密密地碾过,钝痛,伸出手来与她相握:“你好,陈赵影。”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他的发小,可是此时此刻,面对宁潇潇,却不知如何自我介绍,大概也只能说是他的同学吧。
宁潇潇笑了笑,把汽水瓶递过去:“给,刚买的,我没有喝哦。”
赵影想推辞,宁潇潇却坚持塞在她手心:“没事,我再去买一瓶。”然后推着陆靳泓撑伞送她返回小卖部。
陆靳泓站在店门前撑着伞,回头看赵影。
赵影举起手里的汽水瓶,无声地张口比了一个谢谢的口形,按照原计划去不远处的超市觅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句再见。
他有没有回再见,她不确定。
雨声太大了,她听不清。
从超市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才发现也许是风大雨急,尽管撑了伞,还是衣衫尽湿,球鞋上尽是泥巴,连小腿肚也未能幸免。玄关镜子里的圆脸姑娘,出去了一趟头发却还没有完全干,自然卷的半长头发卷曲地贴在打湿的衣服和脸颊上,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想起宁潇潇精致靓丽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像路边的顽石般灰头土脸。
她把一大袋八宝粥、麦片塞进壁柜里,冲进卫生间从头到脚又洗了一次,然后再度钻进小房间,和各式各样的习题册奋战。
校运会那天,大多数学生都异常兴奋,毕竟只要不上课,内心总是愉悦的,部分一会儿不念书就皮痒的人群除外,比如学霸们,比如赵影。
她坐在自带的小板凳上,老老实实地呆在班级方阵里看书。周围有人嗑瓜子的,有人跳棋的,有人塞着耳机哼《海阔天空》,当然也有人抱着习题册猛做题。
田径场上的比赛一项一项的进行,然而无论有没有2班人参赛,她都没有起身去看,偶尔听见周围同学的加油声此起彼伏就抬眼望一下,然后继续套公式,做演算。
直到眼角余光看见坐在她不远处的温小川弯腰系鞋带,又起身松弛关节的时候,才抬头问了句:“要上场了?”
温小川活动着踝关节,低头看看她手里的练习册:“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合上本子,和他一起去集合点报到。
“陆靳泓也报名1000米的。”温小川说,“我以为你早就会去加油。”
她有些尴尬,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知道陆靳泓参加了些什么比赛:“他参加什么比赛和我也没关系。”
温小川的语气很平和:“我以为你们还想小时候一样要好。”
“小时候?”
“你们不曾是同桌吗?”
“你怎么会知道?”
“我妈常跟我提起你和你的同桌……”温小川笑看着她,“上课总爱说话,但是成绩出类拔萃。”
她彻底懵了:“你妈妈是……”
温小川扶了扶黑色的镜框:“我妈叫文颂。”
居然是文老师!赵影心说难怪看着温小川的脸觉得莫名的眼熟。小学六年的语文老师文颂,总是鼓励她坚持自己的作文风格,只要在考试的时候懂得“变通”就好的温柔得像妈妈一样的文老师。
她再看向温小川的眼神,几乎算得上含情脉脉:“文老师她还好吗?”
温小川挠挠头:“挺好的,还是老样子,刀子嘴豆腐心。”
“怎么会刀子嘴,文老师明明最温柔了。”
“那是对学生,对我可不一样。不过,你和她形容得也不一样,如果不是家里有你们的合影,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哪张合影?”
“你们毕业放榜那天,不都和任课老师合影了吗?照片上你跟现在……挺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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