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文天祥早已备好两辆马车,连进城凭证也准备妥当,众人即刻动身前往温州城内。
车辆从东南面的瑞安门进城,众人将车辆马匹安排在一处车马店,便来到最热闹的城西子成大街。
此时的温州城并没有因元军过来而凋敝,相反,倒是城内城外来了十余万人,大街上显得更加热闹起来。有鱼贩子提着装满鱼虾的竹篓在寻找着买家,也有挑着担儿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推着独轮车售卖日常物品的商贩,街上的店铺也都在开门迎客。
在打锣桥处,赵德芳一行找了个早市吃摊,他要了一碗豆腐脑,两根炸油桧,也就是油条,美美的吃了起来。那时的民间,已经将炸油条喊做炸油桧了,就是为了纪念岳飞,痛恨秦桧。至于炸油条的来历是否是秦桧,就无从考究了。
用完早餐已是巳时,此时茶楼酒肆、当铺药房、染布估衣、丝绸瓷器、针头线脑、打铁制具、米粮酱醋、点心糖盐,各种店铺纷纷开门,街上人越来越多。文天祥打听到,温州城的春日活动已近尾声,马上就要到了端午节,又是春夏换季,因此市面上人员很多。
众人沿着子成大街往西行,路上观看了几个杂耍,文天祥还赏了数枚铜钱。赵德芳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到古代安宁繁荣的城市生活,感觉处处都很新颖。
正在这时,前面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很多人都奔向前方一处空地,有人高喊:“快看杜七圣了,快看杜七圣了。”
赵德芳等人也随着人流围拢过去。只见一处空地外侧,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场地中央竖起一个碗口粗、高约一丈二有余的木杆,一方旗子上书“杜七圣戏法”。
场子中央,一名赤着上身的汉子裹着头巾,戴着一朵罗帛做的牡丹花,脑后碗口大一对金环,拽着半衣,系着绣裹肚,着一双多耳麻鞋,露出一身上面绣着文字的锦片,非常纯正的一个江湖卖武的人。不过赤上身来变戏法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向观众表明没有收藏什么物事在身。
那人看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显得越发兴奋。
“各位老少爷们,大爷大娘,婆子媳妇儿,走过南,闯过北,只为混口饭吃,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要是您没满意,可以来个骂场,我杜七圣绝对收下。”
陈云汐远远站在人群外侧一处高地,看到那人,禁不住说道:“还真是杜七圣本人,他的戏法可好看了。”
“云汐,你看过这人的表演?”赵德芳问道。
“公子,杜七圣经常在临安城隍庙那里表演戏法,我看过好几次了。”陈云汐道。
这时只见杜七圣一拱手,表演正式开始。随着一声爆仗响起,白烟就地涌出,随着烟雾越来越大,烟中若隐若现有七人皆披发文身,着青纱短衣,锦绣围肚春带。内一人金花小帽执白旗,其他六人皆戴头巾,执真刀,互相格斗击刺,作破面剖心之势。
随着浓烟散去,七人也在观众的惊愕目光中隐身,场子恢复平静。围观众人一阵鼓掌。
杜七圣接着出来说口:“两轮日月,一合乾坤,天上地下,除了师父,不曾撞见一个对手与我斗这家法。”接着回头叫道:“寿寿徒儿,你出来!”
随后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孩出场,打扮成民间传说中的哪吒形象,光脑袋上留了三撮头发,编成蘑菇状辫子,腰上系着红绫。只见他双手抓住木杆,双脚用力,“嗖嗖嗖”,眨眼之间就爬上旗杆,在顶上耍了几下,忽然失踪不见。
观者一头雾水,杜七圣趁着这个功夫,拿出铜盆开始讨钱,一边讨要,一边骂寿寿贪玩,不知又跑哪里野去了,需等到铜盆里的钱装的差不多,小屁孩才会下来。
观众会心一笑。待都给过钱了,杜七圣致谢,一敲铜盆,寿寿忽地在木杆顶出现,手上却多了一个蟠桃。
“寿寿,你到底去了哪里?”杜七圣凶神恶煞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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