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不耐烦的挥开:“我没有,走开。”
他很烦躁,他的梦想是做一名勇敢的丹顿骑士,为书本上写的高尚的理由而战,而不是窝在小黑屋里做贝石雕,然后被人称“小白脸”。
刀疤脸痞子一样抖着腿,突然一把抓起他的领子:“哟,小白脸还敢跟自由党人硬气了?”
平心而论,欧文虽然举止像只无害的小羔羊,可是体格匀称,再加上容易冲动的青年性格,拳头颇有些实力。奈何一对二,肚子上挨了一拳,欧文扶着桌角慢慢蹲下,背上又被踹上一脚。
“三枚金币都不能为自由党人贡献出来,不都说‘深蓝之爱’的乔老头子有的是钱吗?!”刀疤脸把叼着的烟卷吐出来:“听老头子说你还想做皇家骑士团的走狗,哈哈哈!”
人们沉默的围观。
欧文眼前发昏,差点要跪倒在地上,忽然肩膀被一只手稳稳扶住。他努力站稳,没有回头,只看到一缕漂亮黑色的卷发顺着自己肩膀落下。一只强有力的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扶稳站直。他几乎紧紧的贴着背后扶他的人的胸膛。
身后那个人轻笑,吹了声口哨:“自由党人?你们是自由党人?”
“怎么了?怕了?!”踹他的那个人笑得狂妄:“艾叶镇没有人不知道扎克兄弟的,实相的就快把金币拿来。外地来的马戏班不知道本大爷也难怪……”
欧文想起抱住他的人是谁,这是借住在他家的马戏班子的老板,叫莱恩……莱恩。布莱克。
欧文推开他:“自由党人都是……一群欺强凌弱的暴民。你走开,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话还没说完,背后的人已经松手。游吟歌者已经挡在他前面。
微微勾起嘴角:“这可不是你自己的事情。”
迎面一拳,出拳速度快到刀疤脸还没反应过来左边脸就肿了起来,欧文确定自己听到牙齿破碎的声音。接下来几拳打在胃上,刀疤脸骂了一声,捂着肚子蹲下。
另一个扎克兄弟抄起黄铜酒壶从背后扑上来。莱恩身手异常敏捷,手肘反撞到偷袭人的胸膛,那人踉跄几步捂住胸口,看上去就像是断了几根勒骨。
围观的人开始起哄,有人甚至为莱恩叫了一杯酒。
他笑眯眯的接过酒喝了,把手伸进腰间牛皮袋子里掏了会儿摸出一把匕首,灯光下刀尖明晃晃的。刀尖挑起刀疤脸的下巴,附在耳边的声音低不可闻:“自由,平等,勤劳——你加入的时候有人跟你说过自由党人的规矩吗?”
没人听见莱恩说了什么,只见刀疤脸的脸色渐渐变白扭曲起来。莱恩又笑眯眯的回头:“哈罗,克洛德,把两位先生请出去。”
酒吧角落里慢腾腾的蹭出来两个小丑,一人一个把两个混混拖出门,消失在渐渐浓重的雾气中。
欧文看的目瞪口呆。
游吟歌者这才转身,表演一般脱下旅行帽夸张的弯腰鞠了一躬:“尊敬的王子殿下,让您受惊了。”
“常年丹顿各地跑,总得学点防身术。”莱恩拍拍他的肩膀,往小丑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早就听说艾叶镇这边有人冒充自由党人,哎呀就顺手帮国王陛下教训教训……”他压低声音:“现在出酒馆直接回家,你被跟踪一整天了。”
莱恩直到天黑才回“深蓝之心”。
一个月后人们才再次在酒馆见到扎克兄弟。刀疤脸少了一根手指,另一位脸上多了一个刀疤。至于还少了什么人们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在码头找了个搬运的活,老老实实赚自己蜂蜜酒的钱,不再敲诈勒索。
如果有人问起那天被流浪马戏团收拾的事情,他们缄口不言。
只有一次喝多了,其中一个人说了三个字:“审判者。”
听到这三个字另一个扎克兄弟惊惶四看,酒猛然醒了一大半。
为了感谢救了自己孙子,老乔特地在饭桌上给莱恩留了一整条薰三文鱼。有位戴黑面纱的夫人定了一串贝石雕手链,欧文出门把货送到她住的旅店。
莱恩担心的看着外面。
直到深夜欧文依然没有回来。银色头发的竖琴女郎站起来:“我去那个旅店里问问。”
老乔不以为然:“这位夫人是我们的常客,他多半又去哪里疯了。”
莱恩使了个眼色,一个小丑站起来关上作坊的门和窗户。
“如果我没打听错,二十三年前有个婴儿从瓦尔特被卖到艾叶堡,卖主的名字就叫乔。卡斯特。”平时游手好闲的游吟歌者沉下脸,直直的盯着老人的眼睛:“你的孙子被人跟踪三天了,或许你能再跟我谈谈那位戴面纱的夫人的详细情况。”
“——这样我们才能告诉你,我们怀疑你买的婴儿到底是谁。”
莱恩为自己监护失职悔恨不已,他在自己的情报系统里跑了一整天倒在床上跟自己的马戏班子抱怨:“王子看丢了,安也不回我的信,最近运气差到家了。”
小丑给他倒了杯酒。竖琴女人靠在墙边远远的瞟他一眼:“你要不跟其他女人鬼混,安德尔森肯定会回你信。”
安德尔森当然不能回信。他既不在贝肯斯伯爵夫人的城堡瓦尔特,也不在柯尔。他大部分时间都躺在艾叶堡最柔软的床上,盖着舒服的羊毛毯,醒来的时候夕阳总是正在从窗口坠落下去,一个十五岁的侍童会把盛着热气腾腾晚餐的托盘哐当一声放在床头。
赛斯有时会过来,就坐在床边一张天鹅绒高背椅子上,叠起腿看文书。
如果他拒绝喝放了精灵树叶的红茶,赛斯就会沉默的站起来,强迫他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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