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碗盏碎了一地,在静夜里声响清脆,容楚停手,愕然看她,道:“你若不愿我便……”外头已经有声音响起,却是花寻欢的声音,“大人,何事?”
“没事。”太史阑道,“重振雌风的时刻到了,你把门守好就行。”
花寻欢欢欣鼓舞地去了,老远就听见她的大嗓门,“这院子不留人!对!全部撤出去!院子外加三班护卫!”
太史阑也不理会,嘿哟一声将容楚推倒,手肘压在他胸膛上,眯眼笑道:“据说大字型躺倒最能起兴,果然瞧着很有韵致。”
容楚想了一下,道:“我觉得应该是太字型。”
太史阑趴在他身上,闷闷地笑起来,“都说我狂妄凶悍无耻,其实你才是最无耻的那一个。”
容楚笑,“你或者可以和我学学。”
灯光摇曳,摇曳的灯光下,那美人浅笑温柔,偏偏眼角斜飞,眸光似笑非笑,那温柔底里便透出几分邪魅来,勾得太史阑心魂一颤一颤,想要扑上去,想要蹂躏他,想要令他这笑更生几分迷醉,漾一天的风情。
“我是该和你学学……”她趴在他身上,冷笑道,“今儿我可没醉。”
“如何学呢?”他显得很好奇。
太史阑抓住他的双腕,分开举过头,压服在枕头上,盯着他笑意盎然的眼睛,扯扯嘴角道,“你是个伤患,我肚子里有包子。常规姿势怕是不能了,为了体谅你,咱们就这位置?”
容楚看着自己被她困住的手腕道:“你似乎没打算让我反对。”
“是的。”太史阑下巴一扬,指着床边腰带,“不听话捆住你也是可以的。”
“唉……”容楚叹气,“怀孕的女人都会变啰嗦吗……”
太史阑想了一会才明白,原来某人早已迫不及待,保不准那个姿势别扭的吻都是为此刻做准备,既然他自愿给她尝鲜,她自然不必不识抬举,眼看灯光亮得刺眼,顺手又扔出一个床钩去砸灯,砸了一下没砸中,又要砸,容楚叹口气,挥了挥袖子。
灯灭了。
太史阑庆幸地道:“幸亏刚才没那么快扒了你的衣服。”一边说一边快速地扒他衣服,领口本来就扯开着,顺顺溜溜地开了,一线月光溜进来,照见他的锁骨,精精致致的一抹,她盯着,想起书上总说男人的锁骨最是性感美好,真真是不错的。美好得像月下拱桥,山间雪枝,却又可爱得让人想啃上去,想知道那般绷紧的肌肤,齿间触着是不是会瞬间弹起?
于是她便啃了。
齿肌相触,他身子一颤,她也一颤,两人都如此敏感,因为这多日的寂寥,相遇之后才发觉彼此的空虚。忽然半年前颠倒的一夜重来,叠加在这一夜的迷离香气里,几乎不必撩拨便已情动,她的黑发逶迤在他玉色的胸膛,像无数温柔触手将他包裹。
唇很柔软,从颈项啃到锁骨,从锁骨啃到胸口,密密地一路过去,是温柔的针,缝分离的伤口,却又是锋利的斧,劈开难耐的情欲,她着意在花红葳蕤处停留羁绊,打磨盘旋,听见他微微的抽气,似乎绷紧了身体,她的手轻轻从他躯体拂过,感受到他光滑温暖又微微紧绷的肌肤……喘息声渐浓,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不知何时肌肤彻底相贴,不留余物,她伏在他胸膛上,似一捧雪化,潺潺流泉。这一夜不比那一夜,那一夜心怀别离怨愤,行动癫狂而凛冽,这一夜她却只想给他温柔,让他知这人间至美之事,也可谱一曲春风明月,月下鸣蝉,蝉声轻寂,寂寂花林。别是一番情浓滋味。
夜色渐渐深重,黑暗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喘息,隐约还有细细的低语。
“可好……”
“嗯嗯……快些……”
“我觉着这般才有滋味……”
“累着你了么……还是慢些吧……”
“大爷伺候得你可好……”
“嗯嗯……女大爷再来一次……”
……
汗水与呢喃,交缠和摩擦,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奇异的气息,充满了对欲望的煽动性,她的长发垂下来,发梢凝了点微微的细汗,她的手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妥妥地贴在枕上,只是压服的姿势不知何时变为十指相扣,紧得似乎永生不打算分开。
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喘息,她昂起头,仿佛看见一道远路而来的光,照亮深邃久无人踪的隧道,一霎惊电,一霎这天地生辉。
他接住了她的腰,顺手从床边不知道扯了什么,给她擦拭,她懒洋洋地从他身上滚下来,若有所思地道:“哎,现在我觉得做男人挺吃亏的。”
“嗯。”他道,“所以以后还是我吃亏好了。”
太史阑爱听他此刻的声音,原本就好听的声音,染了动情之后的淡淡慵懒,微带点鼻音,听得人荡气回肠。她想着他在某个时刻特别爱“嗯,嗯”地发音,似是懒,又似深沉,但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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