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脸色沮丧,站在那里,反复思考着这些事情,同时擦着海军军官候补生;他在擦的时候,部分地怀着对一位老朋友的亲切情谊,部分地又有些心不在焉;就在这时候,店门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使坐在柜台上的磨工罗布顿时惊恐地哆嗦了一下;在这之前,他的大眼睛一直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船长的脸孔,心中千百次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船长是不是杀了人,深感内疚,所以一直在想逃跑呢?
〃什么事?〃卡特尔船长低声问道。
〃有人敲门,船长,〃磨工罗布回答道。
船长露出羞愧和有罪的神色,立即踮着脚尖,偷偷地溜进了小客厅,把自己锁在里面。罗布开了门,如果来访的人是穿着女装的话,他本准备好在门口跟她谈判一番的,可是他是个男的,而罗布所接受的命令只适用于妇女,所以罗布把门打开,让他进来。那人急忙走进,高兴地躲避了外面的滂沱大雨。
〃伯吉斯公司又有活好干了,〃来访的人说道,一边怜惜地回过头看看他的裤子;裤子被淋得很湿,溅满了污泥,〃啊,吉尔斯先生,您好吗?〃
这问候的话是对着船长说的;船长这时从后客厅中走出来,极为明显和不熟练地假装成偶尔来到这里似的。
〃谢谢您,〃那位先生没有停顿,一口气往下说道,〃我自己确实很好,我很感谢您。我姓图茨,——图茨先生。〃
船长记得在婚礼中看见过这位年轻人,就向他鞠了个躬。图茨先生吃吃地笑了一下,作为回答;然后,由于局促不安(就跟他通常的情况一样),就急促地喘气,和船长长时间地握手;然后,因为想不出别的主意,他转向磨工罗布,极为亲切和热诚地跟他握手。
〃是这样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跟您说一句话,吉尔斯先生,〃图茨先生终于令人惊奇地镇静下来,说道,〃是这样的!董贝小姐——您知道!〃
船长用同样庄重与神秘的神态,立刻把他的钩子朝小客厅挥了一下,图茨先生就跟随着他走到那里。
〃啊,我请您原谅,〃图茨先生坐在船长替他放在炉边的椅子中,仰望着船长的脸孔,说道,〃您也许不知道鸡吧,是不是,吉尔斯先生?〃
〃鸡?〃船长问道。
〃斗鸡,〃图茨先生说道。
船长摇了摇头,图茨先生就解释说,他所提到这个人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曾经在跟诺贝·旋罗普希尔第一的竞赛中给他自己和祖国取得了光荣,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使船长十分领悟他的意思。
〃问题是,他现在还站在外面的街道上;我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图茨先生说道,〃不过这无关紧要;也许他不会淋得很湿的。〃
〃我立刻吩咐让他进来,〃船长说道。
〃唔,如果您肯行个好,允许他跟您的年轻人坐在店铺里的话,〃图茨先生吃吃地笑道,〃那么我将感到很高兴;因为,您知道,他是很容易生气的,而潮湿的天气对他体力很不利。
我去喊他进来吧,吉尔斯先生。〃
图茨先生一边说,一边跑到店铺门口,向着黑暗的夜色吹了一个奇异的口哨;在这之后,出现了一位斯多噶派①的先生;他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大衣,戴了一顶平边帽,头发剪得很短,鼻子是破的,每只耳朵后面都有一片很宽的地方,光光的,一根毛也没有。
〃请坐,斗鸡,〃图茨先生说道。
顺从的斗鸡吐出了几小根作为美餐的稻草,又从他手中的储备中塞了几根新的到嘴里。
〃这里能找到一口酒润润嗓子吗?〃斗鸡没有特别对着哪一个人说道,〃这种多雨的天气对一个自力谋生的人来说真是要命!〃
卡特尔船长递上一杯朗姆酒;斗鸡致了简短的祝酒词:〃为我们大家的健康干杯!〃然后,头往后一仰,就把整杯酒一滴不留地倒进了肚子,就像倒进一个酒桶里似的。当图茨先生和船长回到客厅,在炉前坐下来的时候,图茨先生说道:
〃吉尔斯先生——〃
〃先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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